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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俗

孟时看着手机里“楼三车祸,走了”的信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没有回。

陈与也没有再发消息或者打电话过来。

很默契的沉默,丝毫没有抱痛哭的意思。

八百里秦川处在摇滚圈最顶点的位置,而马路牙子连圈子都没有滚进去,就灰溜溜的离场了。

他们和楼三没有机会见过面,仰望着楼三高高在上,甚至连作为目标的想法都没有。

对于“马路牙子”来说,“八百里秦川”是一件特遥远的事

就像两者的名字一样,这是蝉和鹏之间的差距。

现在摇滚圈里有两种声音。

一种,摇滚不商业化都是瞎扯淡,你们这些叨叨的伙计们,先吃饱饭再考虑其他的吧。

最经常把这话挂在嘴边的是“关匀”,这位结婚之后,已经彻底没了作品,转职综艺,带孩子上节目,接着在各种选秀节目当评委,开始一次次诉说,当初吃泡面搞创作的“艰苦岁月”。

另一种则是认为,摇滚应该纯粹,当思想被资本腐蚀,那么摇滚是没有存在的意义“伪摇滚”,当你失去思想之后,别扒着摇滚的旗帜招摇,和港台那帮玩流行去啊。

这一类的代表物是“子野”、“二手”,还有逐渐走火魔的“万总”。

这两帮相互看不起。

而楼三在两边都吃得开。

因为他具备商业化的能力,在唱片公司不断的接触下,他转捣鼓起了实验音乐。

用《庄子》里的一句话形容楼三的“八百里秦川”就是——其翼若垂天之云。

当代摇滚乐坛,楼三两只手一张开,把两帮都罩在了翅膀下面。

而且两边都还挺服气。

楼三身上有的东西挺玄乎,也挺简单叫——初心。

他在圈子外面不怎么出名,但圈子里面地位仅次于,那位大院出身的我国摇滚启蒙者。

而就这样一个,死在一场车祸里。

那个喝了点小酒碾死他的司机,可以把自己的车称为“命运的车”吧。

孟时不着边际的想着,然后吼了一声,“想和你见一面啊。”

都不知道自己是想见楼三,还是想见那个司机。

看着像个罩子一样的天,感觉楼三这样的死了,好歹下场雨,落一颗流星。

十点,下弦月升了起来,月朗星稀、蛙声一片。

事实证明,楼三就一普通

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死,为什么不能是他。

所以这天该晴还是要晴。

第二天,孟时一早把陆佳喊起来。

陆佳在浴室刷牙,孟时就搁门蹲着。

他看着白瓷砖里面自己模糊的影子,说:“今天让我哥带你把去碾米厂,抽奖名单出来以后,你发给我就行,我会让安排发货的。”

这几天收的稻子是阿爷留下来的那七分地,拢共收了一千斤出,晒去壳,应该能有六七百斤的大米。

这些米,他让陆佳帮忙抽奖抽掉,他自己的账号没有权限。

哔站的互动抽奖需要的权限很复杂,所以最开始孟时把这块地“送给”陆佳,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阿爷这辈子连河州市都没有去过,但种的大米能被全国各地的朋友们吃到,他应该会很开心。

这件事孟时本来想自己发货,但现在他想去京城了,很想。

那里将有一场“盛事”,他想带着“马路牙子”掺乎一脚。

陆佳一听孟时的话就急了,她就和孟时熟,就和孟时待着舒服。

她把自己带的电动牙刷从嘴里拔出来,探出来,“那泥赶森么!”

她激动的说话,了孟时一的牙膏沫,然后看孟时抬一脸无语,便忍不住笑,继而又了他一脸。

孟时把她拎出来,打开水龙冲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已经长的遮住耳朵的发,伸手在洗脸台旁边的盒子翻了起来。

陆佳扭着把他从水龙前面挤开,接了一杯水漱

她粗犷的仰咕噜噜,低把水吐出去,再抬的时候,发现孟时已经把衣服脱了。

“你嘛!”陆佳被吓了一跳,用电动牙刷指着孟时。

孟时没理她,启动了手里的电推子,从自己额往后推了过去。

随着一大簇的发落地,陆佳嘴张的老大,一脸不敢相信,“发点牙膏沫,没必要吧!你是有多嫌弃我?!”

孟时懒的逗她,把电推子塞她手里,又从浴室角落拉了一张用来放衣服的塑料凳子,坐下之后,说道:“发长了,推一推。”

说完孟时伸手在自己上比划了一下,示意陆佳帮他推。

电推子上面安了一个三毫米的卡尺,谁都会用。

陆佳接过电推子,心里这才舒服了许多。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手忙脚的弄好。

一看镜子,嘿,寸配黑脸还挺男

虽然刚刚摆弄了半天,但这会儿完事了,陆佳又不上手摸孟时的了。

她拍拍孟时的肩膀:“哎,你要嘛去啊?”

孟时看着自己一身的碎发,把一脸八卦的陆佳赶出去,隔着门说道:“去见一个没有见过面的朋友。”

陆佳跟刚刚孟时一样的动作,在浴室门蹲着,听孟时这么说,立马跳起来,“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网恋!我祝你网恋必被骗,见面负八千!”

“你少看点萧觉的视频,这话还是我写的。”孟时挤了洗发水,使劲的搓,又用搓出来的泡沫洗澡,“不是网友。”

“没劲。”陆佳切了一声,又在门蹲着,语气随意的问,“不是网友?那没见过的朋友是什么?”

孟时搓澡的手停了一下。半晌陆佳在哗哗的水声中,好像听到了一句“算知音吧。”

陆佳第一次感觉,这货原来还有子文青那酸溜溜的味道。

但随后又好奇能被孟时这种称为知音的,会是什么样子。

“楼三是一个特别的。八百里秦川是一支特别的乐队。”

说话的,年纪看着和孟时差不多大,用支架举着手机,不知道是直播还是拍vlog。

他说着又从袋里拿出一个手机,找出来一首歌播放。

坐在他邻座的孟时一听,是《记忆里腐烂的故里》。

这位兄弟微微眯着眼睛,下四十五度扬起,好像在聆听圣歌,然后斜眼看邻座面无表的孟时,说道:“你听的懂这首歌吗?”

孟时听着楼三那好似没有意义的吟唱,“挺难听。”

说实话,他从始至终一直觉的这首歌难听。

楼三在城市里待着,用这首歌祭奠他的神世界。

而孟时之前一直把另一个世界当成自己的神寄托。

而那个世界看不见摸不着,孟时只能任由它在记忆中腐烂。

所以无论对于楼三还是孟时来说,听这歌都难受。

他昨晚难得的看了几个小时的手机。

楼三死了,上了热搜,好像一下子整个网络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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