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席元礼后，孙秀荣问道：“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见到席元礼额上还有汗，孙秀荣不禁笑道：“也不是第一次了，紧张个甚？开炉吧”

席元礼点点，将手中的小旗子一挥。

“开炉！”

炉将出水打开了，半晌，一火焰一般的铁水从用耐火砖砌成的炉管里流了出来。

而在炉管下面，站在两个炉工，他们手里拿着一幅同样用耐火土烧制的、放置了十根母胚的泥版，两不断变更泥版的位置，让炉水均匀地淋在母胚上，然后赶紧抬着泥版走到远处，附近另外两个抬着泥版的炉工再上去重复这一作，周而复始，直到炉水出尽为止。

过程中，兴许是见到有都督在一旁观看，也有慌之下没有把握住泥版的位置，让炉水流到地上的，自然招来席元礼的一阵喝骂。

见此形，孙秀荣却与封常清对望一眼，两不约而同从远处抬来了一块泥版，加到了浇淋母胚的行列。

这个举动其实还是有危险的，一旦泥版质量不过关，在浇淋的过程中断裂了，铁水淋到身上后就是灭顶之灾。

但显然按照都督的小册子制作的泥版都是合格的，这一幕也没有发生。

事后孙秀荣对席元礼说道：“在我手下做事，并不希望都是多面手，所有的军官都能强过士兵，但专门管事者必须懂得作，否则肯定管不好事”

席元礼十分羞惭，他以前自然自己试验过，但正式出炉时自然没有想到自己要亲自上手。

孙秀荣再看向封常清，这位历史上以事无巨细著称的“名将”显然对自己的话十分赞同。

在主要以工为主的工匠时代，规制化自然是需要的，但要想打理好冶场或工坊，事必躬亲，事无巨细也是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