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讷的效率非常高,回去后,他就写信给三司修造判官王闻,在信里,高若讷恐吓对方:今皇帝圣德,寿国公受命于祖宗,官家于是亲以授判将作监,足下为何恋栈权柄?难道足下以为自己比寿国公还贤明?王闻吓得滚尿流,连夜来到高若讷家里请教。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于是,高若讷和他谈了谈历史。
主要是古代的大臣们,是怎么辅佐幼主的事。
王闻回去后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去拜见了他的顶上司,三司户部判官杨仪。
杨仪一听王闻的报告,也吓坏了。
主要是说这个话的,来
太大。
天章阁侍读权判尚书刑部高若讷!
这可是能和小范老子打对台的物,也是一个势力极大的官员。
高若讷的老师是颍昌大儒史炤。
史炤门下弟子众多,但高若讷是大师兄,所以,旧在史炤门下读书的很多
,都受过高若讷的恩惠。
而那些里,中进士的有七八个。
最有名的叫文彦博!
就是如今大宋直史馆、河东转运副使,一个名声与官声都不亚富弼的年轻新贵!
更何况,高若讷也不比文彦博差多少。
甚至,在官职和名声上比文彦博还要大。
这可是在景佑年间,就已经是知谏院的台谏官,其后这些年,一路转迁过侍御史,也担任过转运使的高官。
高若讷高敏之的大名,汴京城内,谁不忌惮三分?
这样的物,特地写信来,岂是无的放矢?
即使高若讷真的是随便说说而已,但杨仪也不敢不严肃对待。
因为,这已经涉及到了那位寿国公,事关君上了。
杨仪很清楚,他要是胆敢不重视,万一将来那位掌权了,然后有在其耳边说上一句:官家,当年杨仪当三司户部判官,高若讷以书信晓三司修造判官王闻,对其言:今圣主在位,足下为何恋栈权力,难道足下以为自己比圣躬还要贤明?王闻以此问杨仪,仪不以为然……
好嘛……
那自己就收拾收拾,去岭南雷州报道好了。
任何时代的文官官僚,都是唯上的。
杨仪也不能例外,他根本没有胆子,冒着可能得罪国本的风险,来维护他部下修造案这个衙门的利益。
也不敢将这个事再向上请示了。
因为,上面的绝对不会答应让渡属于三司的权力。
而一旦上面否决,那么,他这个三司户部判官就等于直接和君权硬刚上了。
会被架在火上烤的!
于是,思前想后,沉吟再三,杨仪就对王闻道:“阁下是进士出身,熟读经典,怎么连这种事也要来向我请示呢?”
“难道阁下连圣的教诲也忘记了吗?”
这就是把问题和烦恼全部甩给王闻,自己不想再管这个事了。
当然,为了脱离系,杨仪也将此事的全部决定权
给王闻了。
于是,王闻抓瞎了。
因为,孔夫子他老家在涉及这种事
上给出的建议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老家要求徒子徒孙们‘事君以忠’,要无条件服从和忠诚于君王。
但另一方面,他老家也说了:事君以道,不可则止。
皇帝和君主,做错事的话,就要劝谏,劝不了那就挂印而去,不做桀纣之臣,不当为虎作伥的
佞。
而这个事,恰恰处于这两个标准之间。
一方面,此事是直接和他这个三司修造判官是否是忠臣挂钩的。
如今,寿国公为官家授判将作监一职。
而将作监旧的职权,刚好是他所负责的那些东西。
所以,就出现他这个臣子侵夺君上之权的局面。
他要是敢无视,就是无君,无君的,孔子他老
家说过:二三子可鸣鼓而击之。
那就是要被天下讨伐的!
但在另一方面,三司夺户部之权,这是祖宗成法。
如今的制度是太祖太宗所定。
他要敢坏,那就是以‘无道’事君,以当前大宋的舆论来说,这种事
只要发生,分分钟就会被舆论打成
佞,列
邪党,写到他本
的印纸与告身和脚色上,子孙后代都要受影响的。
所以王闻彻夜难眠,没有办法,他只好厚着脸皮,带着礼物,再次登上高若讷的府邸请教。
高若讷一看王闻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事办成了。
于是,在家里热的接待了王闻,然后在王闻请教的时候,暗示他:“您难道不知道周公侍奉成王的故事吗?”
“成王年幼的时候,周公背负成王,为国家忍受种种外诋毁与攻击,替成王处理内外之事,待成王可以亲政了,于是就将大政奉还,于是天下
都知道了周公的贤能……”
“现在足下的况不就和当年周公侍奉成王相似吗?”
“足下现在是三司修造判官,而国公则为陛下授判将作监,也就是说,足下是受陛下之命,暂时替国公掌管修造上下诸事啊……”
“这是何等的恩德与造化啊,足下为什么要愁眉不展呢?若我是足下,此刻已经弹冠相庆了!因为这就是机缘,就是造化啊!”
“足下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趁机亲近和靠近寿国公?”
“凡修造案上下大小诸事,皆宫请示,得到国公德音许可后方才行事……”
“这样就算是陛下,若是知道这个事,也只会赏赐和勉励足下的忠贞与机敏啊!”
“至于外的讥讽与非议,这又算的了什么?”将王闻还有迟疑,高若讷立刻趁热打铁:“足下现在受到的攻击和讥讽越多,将来得到的回报与恩赏也会越大!”
王闻于是终于被打动,起身拜道:“下官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蒙高侍读指点,真可谓受益无穷,若使将来能有半分得用,必定报答侍读今
的提点之恩!”
高若讷上前扶起王闻:“您为何这样说呢?吾只是为国家公事才特地写信提醒足下,并没有趁机挟恩求报的意思!”
但王闻那里会信?坚持道:“即使侍读不求回报,但下官那里敢忘记呢?古说滴水之恩,报之以涌泉,下官不才,愿意效仿!”
高若讷于是笑的眉毛都跳起舞来了。
他知道,自己可以借着这个事,在那位寿国公面前,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