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你是苏峥吗？”

苏峥疑惑抬看着李向阳，又看了看父母一眼，见父母也是疑惑，不由问道：“你是？”

李向阳笑容更浓：“我叫李向阳，沪市百货大楼的采购员。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百货大楼的采购员？终于忍不住找来了！

成就感油然而生，苏峥示意李向阳坐下。

坐下之后李向阳直言了当，“我们经理想跟你聊聊，不知道你方便吗？”

方便，不方便也得方便！

这年，不管私营商店有多少，百货大楼始终是这个年代客流量最大的地方！

百货大楼能主动找上门已经让苏峥很满足了，怎么可能拒绝？

……

“这是我们齐国生齐经理，经理，这就是苏峥！”

带着苏峥来到齐国生的办公室，李向阳主动给两介绍身份，然后转身离开。

苏峥在齐国生对面坐下，两互相打量着对方。苏峥还算正常，一直保持着礼貌微笑。

跟苏峥的坦然比起来，齐国生就显得有些刻意了，目光灼灼盯着苏峥，“你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太年轻了。”

苏峥能听出齐国生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顺势笑着问道：“齐经理觉得我该是什么样的呢？”

“哈哈哈，私营商店老板对你可是盛赞有加，我本以为你是一个业务老手，看来还是我妄断了。”

齐国生哈哈一笑，起身给苏峥倒了一杯开水，递给苏峥时又是说道：“想必你已经猜到我约你的目的了，我这个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我们这里同意让你供货，你能给我们什么样的报价？”

“六毛七分钱，二十五包赠送一包。”苏峥回答的很是脆。

齐国生可不光是走访了一家私营商店，还通过别的渠道了解过京城十一厂给私营商店的供货价格，笑着摇：“这是你给私营商店的价格。”

“对。”

苏峥诚然点，紧跟着又是说道：“无论给谁都是一样的价格。”

齐国生轻蹙眉，苏峥回答的速度太快了，几乎可以说是脱而出。这让齐国生感觉不到任何应该属于百货大楼的优待，更感觉不到苏峥对百货大楼的尊重。

审视看着苏峥，齐国生脸上的笑容淡化些许，“苏峥，在你心中百货大楼跟那些个体户是同等级别的存在吗？”

苏峥快速摇，“肯定不一样。”

既然不一样，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太主动，让苏峥认为百货大楼是有求于他？

齐国生不说话，等着苏峥给出解释。

“齐经理，我不是故意奉承，百货大楼在零售方面的地位绝对不是私营商店能够相提并论的，最起码短时间内是这样的。”

苏峥直视齐国生，脸上笑容不改：“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私营商店比百货大楼的零售价格便宜一些，私营商店根本没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齐国生点赞同苏峥的说法，心中更加好奇。“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拿出最诚恳的合作态度呢？”

苏峥摇失笑，“齐经理误会了，我不是不诚恳，相反我刚才给出的报价才是最诚恳的。”

齐国生再次皱起眉。

“齐经理，我刚才说了，如果百货大楼的零售价比私营商店低，私营商店肯定无法生存。如果我给百货大楼的报价低于私营商店，跟我合作的那些私营商店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有百货大楼帮你卖货，还用担心销量吗？”齐国生理所当然的反问一句。

“百货大楼能把整个沪市全部覆盖吗？”苏峥同样笑着反问。

齐国生语塞。

沉默了几秒钟，苏峥又是笑着开：“齐经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去过私营商店了解过况。冒昧问一句，你觉得我给私营商店提供的销售办法如何？”

齐国生缓缓点：“挺好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有求于你。”

“齐经理说笑了，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在我心里，任何合作不分大小，都得建立在互惠互利的基础上，合作是双向选择，不存在孰强孰弱。”

苏峥的回答让齐国生心里舒服不少。

“齐经理，我说句夸大的话你别在意。”苏峥忽然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齐国生。

齐国生意识到苏峥接下来的话可能是重点，当即也是换上认真态度。

“齐经理，在我看来，私营商店的销货能力虽然比不上百货大楼，但私营商店也有它们自己的优势。”

苏峥伸出手指，先蜷起一根手指：“首先，私营商店没有过多的条件限制，只要顾客有钱，就能买到店铺内所有东西。这也是为什么私营商店能够存活下去的根本，你觉得呢？”

齐国生默然点，各种票的盛行对百姓消费确实起到了抑制作用。

“其次，私营商店散布在各个地方，对于某片区域的百姓来讲，消费方便了许多。当然，这不是主要因素，最重要的是私营商店服务态度好，不管是什么身份的顾客，都会笑脸相迎。”

齐国生想起自己去私营商店的画面，刚进门就被店主热招呼，当时自己还觉得那些个体户为了赚钱不顾尊严，现在听苏峥这么一说，突然意识到不一样的地方。

跟百货大楼的倨傲柜员比起来，热招呼确实能让心愉悦不少，想到这里，齐国生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再看向苏峥时，眼神里带着慎重。

“相比起热脸去贴冷，我相信普通百姓更喜欢去私营商店购买产品，因为没有不想要得到应有的尊重。”

苏峥毫不掩饰自己对百货大楼的成见，说到这里时，苏峥脑子里冒出一条前世看到的报道。

文章的标题是——百货商场的柜员终于笑了！

一个笑脸就能登上报纸，讽刺意味够不够大？可这就是当时的现状！

蜷起第三根手指，苏峥继续说道：“齐经理，相比起前面两点，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

齐国生满脸严肃看着苏峥。

“大部分百姓都知道百货商场价格贵，从个体经营得到国家政策鼓励开始，百货商场的客流量和销售额就在持续下降，这一点你不否认吧？”

齐国生不说话，但也没有反驳。

“随着改革开放的力度越来越大，各种民营工厂会变得越来越多，原本紧缺的物资也会慢慢敞开流通到千家万户，百货商场最大的优势也会变得越来越不明显。”

“没有了物资方面的优势，没有私营商店的服务态度，再没有价格优势。说实话，我挺替百货商场的前途担忧的。”

苏峥故作沉重的叹了一声，随后又是看向齐国生笑道：“当然，你身为管理者，即便是百货商场落寞了，对你个的前程影响也不会太大……”

不大吗？

齐国生眼角快速跳动，百货商场经理在大部分眼中都是肥的流油的职位，有多少处心积虑想要专营这个位置，不就是收高面子大？

如果百货商场真的落寞了，收和前程确实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关键是面子。习惯了被吹捧结，万一……

想想都觉得难受！

齐国生开始变得忐忑，苏峥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