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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立信

不过两三时间,骄劳布图彻底服气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这个看起来不起眼,像是拉磨的毛驴子戴的东西,居然真的防住了困扰雪地行军的雪盲病。

最开始戴上的时候,略微有些不适应。四周黑黢黢的,外面的东西也看不太清楚。

可戴上三两,渐渐习惯,这东西的好处也就显露出来。

按照骄劳布图所想,也就是歇息两,待阳光没那么强烈了再走。只不过那样治标不治本,旧的好了,新的又会得。

这东西初时看不出什么效果,可却治本,三五后,竟是无再受雪盲所困。

把玩着手里的眼罩,骄劳布图心想,这倒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还有那么几分歪本事。

这一已过了赫图阿拉驿站,过了沈阳后,这一行就没有再走沈阳往北的主驿道,而是转向东边。

经赫图阿拉,到长白山寺,趁着冬封江,跳到牡丹江,沿江而下。

这条驿站是为了防朝鲜的,加上这里是后金当年的老巢,大顺对这里经营的也算可以,以防死灰复燃。

不过等到了牡丹江江源,一直到牡丹江汇松花江处的翰朵里卫,都没有什么驿站了。

夜里找了个避风处,安顿好后,升起了火堆。

这些天熟悉了后,刘钰往哪里一坐,大部分都会围过来。或是听他讲故事,或是听他吹

经过接触,刘钰也明白不能用后世子弟兵的印象来看此时的兵卒。和他们讲什么君国大义,他们听都懒得听,也听不懂。

倒是会玩笑着说:陛下一个月给咱们二两银子,到时候对得起这二两银子就是了。如何对得起二两银子?开火铳的时候不往天上放就是,若能瞄瞄准儿,那就是忠君国之典范了。

摸着这些的秉,刘钰便经常“开车”。这时候的哪里听过那些段子,一个个又都是壮年纪,听过后大呼过瘾,不管是山南海北的都听出了滋味。

一到晚上扎营的时候,刘钰坐在哪,哪里就是众的中心。有时候都能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骄劳布图今也在,这几心里多少高看了刘钰两眼,但也就是一点点。倒是觉得刘钰“开车”的段子不错,每变了花样,讲的叫梆硬,时不时还会哄堂大笑,意味长。

不过今天刘钰却没有“开车”,而是神色难得严肃。

身后,煮着一大锅。馒正在那用热水烫毛巾,正在给那些雪盲症严重的兵丁热敷,最开始几天都是刘钰自己去的,这几才换了馒

伴着篝火的吡咯声,刘钰看着周围围过来的,缓缓道:“那舒大叫咱们停下歇歇,缓一缓雪盲之痛。我说赶早不赶晚,不能耽搁了正事。只怕你们当时心里面肯定要骂娘吧?”

纵是混的熟了,也有敢主动来找刘钰要烟叶子抽了,可这句话说出来,终究还是没敢承认。

沉默了半晌,才有道:“大莫怪,当时我们哪里知道大早有算计?早就准备好了眼罩?”

刘钰大手一挥,示意无碍,笑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个旧事。某军战,一军撤到大河旁。士兵辛苦,其主将便道将士辛苦,可歇息两,再架桥。士卒皆呼此兵之将。不料第二,敌军便攻了过来。桥也不曾架起,一时间血流成河,河水为之壅塞。”

这个胡诌的故事讲完,刘钰转言道:“为将者,自是要兵。只是兵,有大,有小。大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士兵跟着将军,多有封赏。你们也知道,但凡胜了,自己死的就少。小者,多怜士兵之苦,体恤士卒,以致误了大事。这样的将军,自己且难封侯,更何况那些跟着他的士兵?反倒是多有战败,以至于己方多死。”

说到这里,旁边的虽是听懂了这个道理,也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却想不通这个故事你刘钰怎么好意思讲的?

这看起来,你才是那个小之将啊?

骄劳布图也听的是一雾水,合着还有自己诋毁自己的?

却不料刘钰话锋一转,笑道:“不过,真正的大之将,既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又要体恤士卒。两者并不矛盾,只是寻常只能做到其一,却难两者兼得。至于诸葛武侯这等了武庙的,那就不同。他见士卒运粮辛苦,便设计了木牛流马,同时又能得司马懿着装,这是战无不胜。世上能够二者兼有的将军,实在太少。”

“为将者,当运筹帷幄。譬如此番北上,我既为主将,首先要完成陛下所任之事,如此大家跟着我,才有封赏;其次更是要体恤士卒之苦。但同为体恤,依你们看,是提前算到了种种况,早做准备,既不耽误行军又能不受行军之苦好呢?还是说,为了体恤你们辛苦,当驻足歇息,将养几,等到雪盲再犯再停下休息?”

里和士卒们吹惯了,这话若是冷着脸说,就有点大言不惭,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自比诸葛武侯?你配吗?

但平里嘻哈惯了,众虽然都笑,可也只当是半开玩笑。既不厌烦,也不觉得突兀,有几个胆子大的还取笑道:“是是是,若是当年诸葛武侯遇到了刘大,说不得姜维就要靠边站了。”

此时三国早已成书,流传甚广,可谓是皆知的故事。

明初,军中尚且拜“天王堂”,林冲守大军料场时接替的老军也是去看守天王堂去了,战神尚是李靖。

待到土木堡后,形势有变,战神自是岳武穆。

然而《三国》文采太好,故事太妙,《说岳》就差得远,连“丞相何故发笑”的梗都照抄一遍,如今武圣早已是关羽,三国更是尽皆知。

刘钰也知道,和父亲等对话,扯几句经史还行。

和这些兵卒闲扯,还是照着三国来。

果然这么一吹都懂,半真半假之余,刘钰恨不得这时候变出个鹅毛扇挥动几下,只可惜此时寒冬并无此物。

见众笑过了,刘钰也是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又道:“我于来之前,知晓这一次的军务,就在家中掐指一算,知道北方苦寒,必有雪盲、冻疮、膝痛之病。我既说为将者有大、有小。大难于小,二者皆有又难于大了,可若是连小也做不到,哪还有资格领军?”

话虽是玩笑话,可却说到了这些兵卒的心坎里。平里聊天闲扯,士卒肯定有发牢骚的,冬行军又特别辛苦,那些军官还好,平克扣一些再加上自家的土地财产,至少在吃穿上不会太苦。

这些当兵的就差得远,纵然是京营里的兵,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还要养家糊

朝廷里管兵政府的都是些士大夫,觉得当兵的不过就是贼丘八,饿不死就好,何必花大价钱?

纵是当年戚家军直系后裔浙兵,万历援朝时候说好了双饷,结果朝廷赖账,蓟州闹饷,三千戚家军被全数斩首,朝廷中却有盛赞:如此一来,可省白银四万两,此大功也。

顺承明制,到如今虽还不至于如此,却也差不多。

北上测绘罗刹,一就多发了一条棉裤,别的再多也没有了,齐国公也弄不到。

刘钰和这些兵卒流的久了,知道他们最想要什么,也知道他们的牢骚。说到雪盲、膝痛、冻疮的时候,真真说到了士兵的心坎里。

整个的气氛顿时有些严肃,刘钰却从怀里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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