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图样，看你和骄劳布图都认识，你觉得你们这点勾当骄劳布图能不告诉我？

边军什么鸟样，你骗骗那些京城勋贵出身的武官还行，可是骗不到我啊。

真要是边军都像你说的是的，冬寒苦依旧尊令巡边……

真有这等纪律、这等觉悟，西北的事能折腾这么久？早他妈打穿中亚了。

故意晾了这厮一阵，刘钰才开道：“小杜，你们平里劫了商队，总得销赃啊。去过罗刹的城堡吗？”

保持着军礼的杜锋吓得一哆嗦，心里一转，大约猜到了这些要什么。

再一想，这居然直接这么问，只怕骄劳布图早已经了底儿了，这时候再装下去已无意义。

不如顺势而为，手势一拱，也不错愕，滚刀一般淡然道：“嘿嘿，大明鉴。去过的。都是些茶饼子、大黄之类的东西，我们又用不到，不如去罗刹那边换银子花。”

从刚才的周亚夫军细柳的义正辞严，到嘿嘿一笑打蛇棍上，无缝切换，着实有些本事。

刘钰也不想究这种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又不是专管边军军纪的。

“既是去过，正好有事问问你。你且起来吧。”

“多谢大。”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杜锋。此时只是白身，待得明年要去考武德宫。还请大高抬贵手。在下刚才虽然虚言，可若是大打出旗号、亮明衣甲，在下万万不敢如此。”

他也是个聪明伶俐的。见刘钰年纪轻轻，就踩在了骄劳布图的上，心里明白这定是个京城大物家里的孩子。

万一将来在京城说上一句，那自己的前程就算是彻底完了。虽然边军打劫走私商队的事，上面都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参与分赃。

但潜规则是潜规则，却不能拿到明面上。

刘钰也不回这话，直接问道：“此事先不提。你既去过罗刹堡垒，可有什么异动？”

“呃……”

杜锋心里咔嚓一下，仿佛是夜空里划过了一道闪电。

这上来就问罗刹城堡的事，又不打旗号装作商队秘密前来，联想到这两年上面一直在催加冬伐木的数量，他一下子想到了某种可能。

尤其是今年秋巡边的时候，罗刹城堡那边也出了一件怪事，联想在一起，脑补极多。

“回大。罗刹堡垒的确有怪事。今年秋天，我等巡江的时候，遇到了一件怪事。那罗刹里，有个昆仑，而且看起来应是官长。当时我们乘船在江上，对面岸边有一群罗刹，拥簇着一个昆仑，用千里镜观看我等。”

“昆仑？”

杜锋赶忙解释道：“是。浑身漆黑，如同木炭一般。不是罗刹种。”

黑？

俄国这时候怎么会有黑？

而且就算有黑，怎么能跑到边境地区，甚至还是军官？

“哎呦！”

脑子一转，刘钰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念了一首诗。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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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怕有说：称呼大是、恶心之类，贴个小史料。

明初，刘辰《国初事迹》：太祖在婺州夜出私行，遇巡军阻之。小先锋张焕从行，谓巡军曰：是大。巡军曰：我不知是何大，只知犯夜者执之。言之再三，已之。次曰，太祖赏巡军米二石，后不夜出。

这修过《明太祖实录》。当然，你要非说是篡改，也可能是朱棣故意抹黑他爹有思维……。

另ps：李自成是党项的说法，按底稿出自两本书。

一本毛奇龄的《后鉴录》，此书大赞，屠川六亿就出自此书，这应该算是死灵魔法禁书。

另一本《鹿樵纪闻》，此书更赞。署名作者死于1672年，书中却记录了1683年郑氏投降的故事。

此已超脱了凡境界，有大预言术，非凡夫所能窥探。

此书不但会大预言术，还会时光倒流。李自成明明是四月二十九登基的，作者拨动时间之弦，钦定李自成必须在四月十七登基，言之凿凿，连一些密室私谈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自成并不伟光正，可论起来最该黑的地方就两点：打输了一片石、不明不白死在了九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