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一声，给馒使了个眼色，馒便自行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康不怠也放下了把玩的酒杯。

不等刘钰先开，他先开了。

“公子虽然平见过我，但恐怕也不记得我是谁。府中清客多矣，实属正常。都说，路遥知马力、久见心。但想必三公子也等不到久。公子可知我平好赌？”

之前刘钰已经听老爹说过，笑道：“略有耳闻。”

康不怠亦笑道：“我好赌，在赌坊有个诨号，叫康不贷。非学而不怠的不怠，而是不贷银钱的不贷。我从未在赌桌上贷过一文钱，哪怕明国公府便要发一些清客茶钱。”

只是一句话，便说明白了自己的格，刘钰心想这倒是个物。

他虽不是赌棍，却知道上了赌桌是什么模样。此既能有“不贷”之名，可见这是个极有分寸的。

终饮酒，心却从未醉过。

又有父亲认为此“任侠气、可靠”，刘钰再不相疑，重重行了一礼道：“既如此，实不相瞒，我有一事相请、一事相问。”

“公子既能折尊陪我共饮，即便作态，这礼我也记下了，况且论迹不论心。公子何所请？”

“所想请者，想请先生为我做几篇策论。我出立意，实不相瞒，我文辞枯槁，辞文无味。想借先生的手，妙笔生花。”

康不怠闻言大笑道：“原来就是这点事？公子实在多虑了。国公府的清客，嘴若不严，如何能在府中七八年？况且，我所求者，不过快意二字。何必给自己下半辈子找不痛快？天下粗腿颇多，然则翼国公这条粗腿，天下前十。原本想用‘三杯吐然诺’之语，可一想实在觉得这事还用不到这句话。”

刘钰也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先生了。至于所想问者，想问问先生，想不想亲身去写几首边塞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