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可能买得起一身好衣裳，但却未必买得起一匹好马。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尤其是刘钰牵着的那匹马，肩膀极高，明显的上等马，膘肥体壮。

后面跟着的几个也都是一脸骄横之色，虽然都穿的百姓衣服，可见说话见鬼说鬼话也算是一项成年的基本技能。

刘钰唱了个喏，想着那个随机挑选的几个落榜生的名字，问道：“敢问陈青海可是这里的？”

这名起的很有时代特色，应该是当爹的刚打完了青海，给儿子取了这么这么一个名字。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应该就是刘钰出生时候收复青海的那一战。

这个陈青海就是个落榜生。

几何测绘等学问还是不错的，但是别的差了点，竞争太激烈，就那么些名额，故而没有机会武德宫。

营学又没有“复读”的机会，考不上就是考不上了，为了防止有钻空子，还有硬的年龄规定。

能够读到营学上舍，那也算是才了。

果然，这个在村社里还是很有名气的，刘钰一问，那便指着远处的一间房子道：“往北走第五家，门没贴对联、有棵柿子树的那家。诸位这是？”

听着刘钰等带着陕西味儿的京城音，这更不敢小觑。

“哦，没事，就是来看看。多谢了。”

拱了拱手，几个也不管村社里的指指点点在后议论，来到了指点的那间房子。

里面的柿子树上挂着红果，像是一盏盏灯笼。街道外的路处，还有烧过纸钱的灰烬，门上也没贴对联。

门虚掩着，院子里有一条大狗。

敲了敲门环，里面立刻传来了一阵犬吠，汪汪狂叫给主报讯。

很快，里面先传来一声叫喊。

“别叫了！黑子，进窝，老实点。”

然后一个健壮的年轻走了出来，看到刘钰等后一怔，拱手问道：“诸位是找谁？”

刘钰也拱了拱手。

“京城来的，敢问可是陈青海？”

一听是京城来的，陈青海心中狂喜，暗道：“难不成是有作弊，次到了我武德宫？”

他也不好直接问，赶忙道：“我便是了，诸位请进，请进。”

打开门，又冲着忠心的黑狗骂了两声，迎着刘钰等进了屋。

屋子还算宽敞，陈青海喊了一声，一个同样是十七八岁的从里面走出来。

也没有太多羞涩，冲着刘钰等道了个万福，赶忙把一张小桌收拾了出来，拿了一个罐子就去外面烧水。

隔壁屋里走出来了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翁，断了一条手臂，出来问道：“青海啊，谁来了？”

“爹，京城里来的。”

“哎呦……”

老一听，挪着步子进了里屋，传来一阵瓶瓶罐罐的当当声，不多时拿出来了一个小纸包，喊道：“老二家的，把这茶泡上。过年的赏赐，还没舍得喝呢。”

喊了两声，在外面应了一声，老这才问道：“诸位来，是有啥事啊？”

“哦，没事，好事。老家且坐。”

说了两句闲话，刘钰冲着馒使了个眼色，馒便把一张卷子拿了出来。

“家中可有笔？”

陈青海看到了一张卷子，以为自己猜想的更是对的，连声道：“有，有。”

赶忙取了出来，刘钰把卷子发给他，笑道：“有点小事。这张卷子，请你答一答。就半个时辰吧。你答你的，我们陪老家喝喝茶，一个时辰时间。”

说完，摸出来一个怀表，看了看时间，也不做声。

陈青海上了多少年的营学，考试这一套已经是轻车熟路，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可心已有了猜想，此时见了昂贵的怀表，心里更是坐实了。

“爹，陪这几位喝喝茶。”

吩咐完了，赶忙提起笔，看着眼前的这张手写的卷子，不由有些吃惊。

题目都是些几何算数的学问，还有些天文常识，难度比武德宫学考试的难度要稍大一些。

然而这些学问正是他所擅长的，心又有了念，赶忙提起笔奋笔书写，心无外物。

正堂里，刘钰请断了手臂的老做了主位，自己做陪，其余都在身后站着。

老也是军旅中熬过十几年的，一看后面站着那几个的做派，哪里还不知道这些都是行伍里的？

既又是京城来的，心里更是只想着好事。

“老家贵庚啊？”

“嘿，贵庚谈不上。才四十四。当年在西北断了手，吹了七八年沙子，显得老。”

“哦，原来是老英雄啊。青海是老二，那老大呢？”

“没了。老五营的嘛，出了男丁就得想着哪天没了命。去年没在了北边。留了孙子，也都到了学的年纪，在营学里上学呢。老大家的在营学里教那些娃娃识字。”

老说到死去的儿子时，语气似乎很淡定，可掩饰不住那子悲伤，提到孙子的时候才算是有了几分欣慰。

“老三老四还小，也不是读书的料。这几年帮着家里忙一忙，等年纪一到，就得分出去过了。”

刘钰听老说家里还有老三老四，便问道：“等老三老四长大，这就不能是老五营良家子了吧？”

“是哩，只要我那孙子合了格，这永业田就还是老大家里的。除了永业田，外面还有些产业，到时候老二老三老四哥仨就分一分。老二了营学上舍，将来可以去营学里当个教习，也还有军籍。老三老四就不成了，就算当兵，那也不是良家子，没有永业田了。朝廷这些年手里也没官田了。”

这军籍和前朝的军户就大不一样了，虽然多有战死，但家家都是抢着争这个军籍的。

军籍不用纳税、不用服劳役，子孙又能享受营学的待遇，运气好了一飞冲天去禁城里做个龙禁卫。

就算做不得，能武德宫，也比考科举考个举简单不少，基数在这摆着。

刘钰也是好奇，问道：“老家，这家里的活，忙得过来吗？”

“嗨，那有什么忙不过来的？我断了手，老大没在了江，农忙的时候，村里的小年轻都要来帮忙的。家里也有大牲，平再雇个三两个长工，哪能忙不过来？我还有个勋，一年还有五两银子，过得去，过得去。”

想了想，既有大牲的话，这田里的活也确实忙得过来。

只要能生出儿子，拿着良家子的军籍，至少能保证一个富裕自耕农的生活，而且可以雇长工。

陈青海是老二，他大哥已经战死，这军籍无论如何没他的份儿，除非他大哥的孩子死了……

但只要老儿还在，这种事应该不至于发生，嫂子跳井殉节再弄死侄子之类的况，估计老五营里也不允许……家方家里也是老五营的良家子，是可以直接去保定府敲登闻鼓的。

不过陈青海考了营学上舍，虽然没考武德宫，却依旧可以保留军籍。

在营学当个教习，各个村社都有专门的教习田，下一辈还能弄到永业田，朝廷这点地应该还能拿出来。

老三老四就惨了点。

若是早出生了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