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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和冯捕相对而坐，要了两碗凉茶，大呼吸着新鲜空气。

冯捕端起粗瓷大碗猛灌几，擦了擦嘴道：“陈兄弟，可看出什么端倪？”

陈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算上今，共发生了几起命案？”

“三起，案发时间都是后半夜，地点都在大牢。”

陈安指尖轻扣桌面，片刻，轻轻笑了笑：

“如此说来，凶手不可能是僵尸。”

冯捕闻言皱了皱眉，神色游移不定。

“不会吧，大牢里的犯都说看见了僵尸，双手向前伸直，且用双腿跳跃行走，分明就是僵尸的特征，还有那尸体的伤，浑身血又被吸，不是僵尸还能是什么？”

“我问你，大牢每夜可有值班？”

“每夜皆有两名狱卒看守。”

“案发的时候他们在哪？”

“这....”冯庸面色有些尴尬，“县衙大牢近些年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是以狱卒都有些懈怠，案发的这几晚他们并没有在岗位上。”

“这便是了。”陈安露出笃信的笑容，“僵尸有魄无魂，行尸走而已，哪里想得到躲避狱卒，再溜门撬锁吸血。”

“再说那些犯，夜牢房伸手不见五指，他们的目力即使再好，也只能影影绰绰看个大概罢了。”

“你是说，有假扮僵尸？”冯捕凝眉思索，继而猛地一拍脑门，“是我糊涂了，这么简单的障眼法，我竟然没看出来。”

冯庸办案多年，虽然名中带了个庸字，但也不是傻子，陈安稍作分析，他便恍然大悟。

“可是....杀他们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死的三名犯中有两个是死囚，还有一个犯的是是盗窃罪，再有两月刑期便满了，就算有仇，也不会傻到这个节骨眼报仇吧。”

陈安抿了抿嘴唇，沉吟不语。

一来线索太少，二来这案子确实离奇，杀还要抽血，难道就是为了让相信有僵尸作祟？

如果真的有僵尸，对谁的好处最大？

若以陈安的逻辑，凶手往往是最后受益最大的那个。

但此时这个逻辑似乎不太管用。

杀的总不会是卖糯米的粮行掌柜的吧。

想到此处，陈安不禁摇了摇，驱散了这荒唐的想法。

“陈兄弟？”

一旁的冯捕以为陈安想到了什么线索。

“哦，烦请捕先把这几值班的狱卒叫来。问明状况再做打算吧。”

“好说，我去去就来。”

说完端起茶碗一而尽，擦了擦嘴，大步离去。

陈安长舒一气，觉得有些闷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间名为“神仙酿”酒肆，夏炎炎，要是能喝上一寒潭的井水，该有多过瘾。

再说这凉茶，又名暑汤，清水中放茶叶、豆蔻、薄荷等材料熬煮而成，其味道辛凉甘冽，但陈安喝了一便放下了，实在是喝不惯。

“掌柜的，你这店里有吃食吗？”

还没到饭点，陈安的肚子便开始咕咕叫了。

“小店只有茶水。”

“那就来碗清水吧。”

等陈安喝完第三碗水的时候，冯捕终于匆匆返回，身后还跟着四名狱卒。

这四年龄都是二十多岁，经常熬夜脸色不太好，其中一看向陈安的时候眼神还有些闪躲。

陈安仔细一瞧，便将他认了出来，正是当负责埋他的两名捕快之一。

只是，好好的捕快怎么混成狱卒了。

“陈兄弟，这是前两天的值班狱卒，还有两个昨天熬了一夜，就没叫他们。”

冯捕说完，又转向几名捕快说道：

“咳咳，这位是我请来的道长，问你们什么说什么，不要有任何隐瞒。”

“是！”

冯捕满意的点点，坐到一旁喝凉茶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须跟我说说你们值夜班的经过。”

四名捕快开始依次表述。

几的况大体一致，前半夜无事发生，后半夜便偷偷溜回家中补觉，直到天明才返回大牢接岗位。

“那牢房钥匙放在谁的身上了？”

“这个....”

四名捕快面面相觑。

冯捕眼睛一瞪，“都吞吞吐吐的什么，于大春你说！”

被点名的正是埋陈安的那个捕快。

“回冯，其实....其实前值班的不是我，是郭勇。”

“郭老四？”

“没错，他说最近缺钱，付他三十枚大钱便帮我值夜班....”

“三十大钱？！”

旁边一名捕快突然出声。

“这王八蛋才给我二十五枚，不行，我....”

他说着说着，突然注意到冯庸不善的目光，后面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也就是说，最近这三天，值班的里都有郭勇？”

“没错，钥匙也都是他在保管。”

陈安和冯庸对视一样，各自心中都有了计较。

“行了，这没你们的事了。”

把几名捕快打发走了后，冯捕拍案而起。

“还真是家贼的，我知道这小子住哪，你我同去，捉他受审。”

“不急。”

陈安抬看了看天色。

“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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