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几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

只不过，今年的风格外灼热，就像燃烧的烈火。

伊凡脸上的戾气慢慢消散。他恢复了那么些许的理智。

“松手。”伊凡说道，“想清楚，如果等下你逃走，我绝不会原谅你。”

“哼，我倒是担心你这种废物会向别求饶呢！”维克多松开伊凡的衣领，“正门多，我们不能直接过去，而要从后面翻墙进去。”

伊凡默不作声，维克多带沿着小路接近修道院。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眼前的景象也愈发狼藉起来。

修道院外面的教会田产被肆意地坏，一直堆在小屋旁的酒桶被撬开，里面的葡萄酒不是被喝掉就是撒了一地，酒窖的门锁被砸开，大门上还钉着院长养的黑猫。

他闻到了一强烈的血腥味，伊凡心中再度泛起惶恐，他捂着鼻，地上是被屠杀的老马和山羊，尸体上留下狰狞的裂痕，腥物抛洒一地，那些来路不明的似乎只是为了开心而杀戮，究竟是怎样的畜牲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他们到底是谁？伊凡不由得想起了中午那个来拜访缇雅姐姐的男爵，那个总是和蔼地微笑，但愈是如此，便越发令不寒而栗。伊凡握紧拳，难道这一切悲剧还是因为自己而发生的吗？

这时候，他们看见了麦田中的“稻”，恶臭不可阻挡地涌进鼻尖，伊凡和维克多忍不住作呕，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稻”，他被捆绑在木架上，脑袋被麻袋套起来，伊凡认出那是老农道奇先生那件穿到全身补丁的褐色衣服——衣领被撕扯开，胸膛满了飞刀，食死的乌鸦正在“稻”的顶盘旋。伊凡和维克多不敢再多看，赶紧朝着修道院的方向跑去。

嘈杂的声渐渐多了起来，到处都是污言秽语，伊凡躲在外墙下，刚想探看看里面的况，钟楼上一个老神父被推了下来，刚好就摔死在伊凡的面前。塔顶上面有探出来，伊凡赶紧躲了回去。

“你打算怎么进去？”维克多问道。

“从墓园过去，那里的墓碑和神祠可以成为我们的掩护。”

伊凡默念着游侠大叔告诉他的话：

“你是暗影中的毒蝎。”他顺着墙的影摸到墓园附近。

“你是死亡的骑士。”他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丑陋的部落图腾爬在他的左臂上，手中正握着一把岑木弓。

伊凡悄悄拔出腰间的宝剑，“你在黑暗中猎杀。”翻过矮墙，靠近男的身后，气息在那一刻完全隐蔽，“悄然无声，迅捷致命，你是恶的惩戒者。”

利剑穿心，一招毙命。

尽管伊凡并不是第一次杀了，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终究有一些不真实的虚无感。

“无需对恶怜悯。”游侠大叔的话回响在耳边，“纳夏的孩子十岁追随父辈狩猎群狼，十二岁持弓上马，狩猎敌。黑暗的世界，只有学会如何去战斗，才能生存下去。”

那个身上带血的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一点痛苦，倒在了伊凡的面前。

“这就是‘蝎刺流’的真义。”

“伊粪，你……”维克多目瞪呆，翻进来的时候险些摔一跤。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难道那什么教“牛粪”剑术的神秘大叔是真的？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伊凡淡淡地说道。

“你吓唬谁呢？”维克多不满地说，“你不过是偷袭而已。圣堂里可还有很多。”

伊凡仔细端详地上躺着的尸体，这个不像是士兵，胡子又多又，眼眶画着的黑色眼妆，倒像是山里的土匪，或者，们常说的“野蛮”。可这些家伙是怎么出现在修道院的？

伊凡将剑倒扣，小心翼翼地靠近圣堂的彩绘玻璃，像以往偷溜回去一样，路过一个无名的墓碑，打开窗户上一块红色的玻璃，昔灰白的石柱在熊熊燃烧，炽烈的风回旋在神圣的大厅里，白神矗立在火中，他的眼眶流下血的泪。

缇雅姐姐？缇雅姐姐在哪里？

充满恐怖的圣堂里，伊凡立刻就听到了侵略者们的声音：“小小鸟，如果你愿意，我们便放过其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