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一片天空下，汴京外城的卫州门外，连大雨城内都有不少河堤垮塌。

京城周边乡野遭受水患，很多被冲毁田地房屋的村户，变成了流民聚集各处城门外，在城里有亲戚的可以进投奔，无依无靠的只能在城外等着官府接济。

卫州门临近广济河，广济河泛滥成灾导致这里的流民最多，已经有千之众。

城里几个商会也组建手施粥，肚子尚能填饱，但城外根本没有住处，年富力强还是老弱病残，都只能披着茅坐在雨水中硬熬，官府临时搭建的几个茅棚也是僧多粥少，根本没几个能挤进去。

广济门下，一对官员从城门出来，立刻有不少浑身污泥的村汉跑过来跪地磕，喊冤的、喊饿的、埋怨老天不公的皆有，很快又被官兵驱散开。

监察御史李纲走在众之前，看着寥寥无几的几个粥棚和黑压压的流民，眉紧锁。太学生邓肃扫视一圈，略显诧异：“只是一场大雨，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流民？”

李纲沉默稍许，轻轻叹了气：“西城所强取百姓田地，增立赋租强征公田钱，平都勒紧裤腰带，遇上天灾祸自是这般景象。”

邓肃尚未仕，但对于阉党的恶行早有耳闻，看着连衣服穿不起的几个幼童，心中怒意难掩：“圣上可知道此事？”

“宦蒙蔽圣听，这些消息传不到圣上耳朵里。”

“唉...阉党不除，后怕是...”

李纲微微抬手制止了他的话语，左右打量几眼，才皱眉道：“典魁司眼线众多，我上次托周老前辈的事儿被发现了。”

邓肃脸色骤变，刺杀薛公公的义子若是被发现，这位忘年的好友恐怕命难保。

“周老前辈没透漏我的身份，被曹华威胁了一番，估计也是想顺藤摸瓜，迟早会查出来。”

李纲背负双手，带着几分忧色：“以曹华的心机和手段，若是上位接手典魁司，这大宋朝便是真的完了。”

邓肃脸色微白：“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李纲看着雨幕下如同行尸走的流民，良久，说了句没没脑的话：“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好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