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里,尤况空腹饮了汤,只觉
舌燥,腹中闷热。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翻身起来,就要找水喝。刚一坐起,却发觉掌中空空然,不见了护身符!
他清楚记得,自己临睡前还曾对着这护身符发过好一阵子的呆,后来握在掌中,将结绳套在拇指上,便睡下了。
尤况失了心间至宝,瘫坐在床上。寂静中,窗外隐约传来几声极低的抽泣,他内力已,却听得异常清楚。
急忙奔了近来,推开窗一看,却杳无一。也不着衫,径从窗
跳了出来,黑夜里四处找寻,大半个时辰都一无所获。
心下寻思:“难不成竟是鬼哭狼嚎,没一点来由?”
回到房中坐下,正要倒茶解渴,竟见柳惜所赠的那一枚护身符赫然便躺在茶几上。
拾起来一看,触手时犹有些微湿,心下一凛:“不对,一定有来过!可是究竟是谁,遮莫是师姐?这东西由她自小携带,今
转赠与我,想必心中大是不舍。其实她这又是何必,我也不是非要这劳什子,明
还了她便是。”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尤况来敲柳惜的房门,欲送还护身符与她。见了柳惜出来,尤况却不知该怎么开,
觉此举未免失礼于
。倒是柳惜先问道:“怎么起的这么早,是昨夜里没睡好么?”
尤况道:“不……不是的。”
柳惜见他手中拿着护身符,莞尔笑道:“你不用特地来谢我的。这护身符你可得收得好好的,倘若哪天弄丢了,我可不饶你!”
尤况得了此话,哪里还敢有归还之念。
早饭用毕,穆其全道:“璋儿,你艺业已成,既决意下山,便也由你。为师仍需闭关数月方得圆满,你可不必请辞,自行离去。惜儿为师兄打点行装,妥善道别。你们师兄妹两个终有重圆之,亦不必过度伤怀。”
他用“重圆”二字,即暗含“镜重圆”之意。卜、柳二
应诺,各自娇羞。穆其全于尤况只字不提,尤况暗道:“你不管我倒也随意。”
待穆其全走后,尤况问道:“师兄,你是真的打赢了师父?”
卜璋不便直言,只点了点。
尤况暗自纳闷:“没道理呀!我上回见他那冒青烟的功夫着实厉害得紧,师兄万万没有这等本事。难不成他当真留了一手?”
柳惜见尤况蹙眉思,还道他又来艳羡,出言道:“小师弟,你若肯勤学苦练,有朝一
也能出师的。”
卜璋和道:“是呀!师弟你天资胜我数倍,若能脚踏实地,假以时必成大器。”
尤况心想:“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在劝诫我来,我很不好么?”只因他心里喜欢柳惜,这时屋及乌,连同卜璋也一并放过,只低
浅笑。
卜璋本想即动身,无奈柳惜
切,殷勤劝他多留几
,好置办送别酒宴。卜璋也有不舍,当即答应下来。是夜,柳惜沽来陈年佳酿,采摘鲜果时蔬,又烹了一锅猪肘羊
。
穆其全在中闭关,于是推卜璋坐了首位,柳、尤二
分坐两侧相陪。席间重怀往事,再叙前程,推杯换盏,遣散离愁。
柳惜问道:“不知师兄今后如何打算?”
“我意先回家禀过父亲,而后就去江湖各处游历。一则领略风土,增广见闻;二则寻师学艺,
研武功;更则便是通晓民生疾苦,扶危济困。”
尤况放下手中的酒杯,哈哈笑道:“师兄敢是要去京城当大官,连百姓民生都关心起来啦!”
“让师弟见笑了,为兄习武便是为了惩强扶弱,除魔卫道。只不知师弟习武何为?”
尤况想了想,自己本就不是非学武不可。只因文退思强塞,自又想要跟着柳惜,这才拜了穆其全为师。素练功也不尽心力,图个浑水摸鱼即可。若说是被穆其全所
,却也不尽然。自己要走便走,穆其全亦无强留之心。思量了好一会儿,终究无言以对,只把
摇了摇。
卜璋叹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原是我辈侠义之士应有的作为。咱们习武练功,往小了说是为强身健体,求一己安康;折中来看,亦可防贼杜盗,守护一隅;若从天下大事来讲,则是保家卫国,守境安民。师弟聪慧机敏,正该是皎皎之星,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只可惜你心未定,少了一副侠义心怀,眼中只有一己私
,未能装得下整个天地。这于你
后无论是习武还是做
,恐怕是个大碍。”
正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尤况面带微笑,略有惭颜,心中却在想:“我心里只为师姐这一己私,要装下天地做什么了?我不过是无心取笑你一句,你却搬出这样长篇大论来教育我,可当真小气!”
卜璋又饮了数杯,酒意涌了上来,站起来摇摇晃晃,举杯说道:“你们还记得雁山的黄未接老道长么?号令群雄,名动江湖,我卜璋
后也要成为一个这样的
物!”
尤况听他提及黄未接的名号,再想起文、古二,心中暗笑:“就你如今学的这几手花拳绣腿,便想比肩黄老道长,简直是痴心妄想。只怕是文道长手中,你也撑不下十招吧!”
柳惜却笑靥如花,一个劲儿地赞卜璋有志气。尤况越看越妒,嗤笑道:“只怕扬名不易,立万实难。黄老道长艺绝古今,德配天地,又岂是一般所能比拟的?”
卜璋晃了一晃,双手撑在桌沿,说道:“不错!萤烛之火,难昭月。但是今
不成还有明
,明
之后还有明
。我且年少,来
方长,悠悠前路,何惧无为!愚公移山,尚有千子千孙之力;
卫填海,绝非一石一木之功。”
柳惜鼓掌赞道:“说得好!事在为,只要有决心,有毅力,必能成功!”
尤况本来亦有动容,但经柳惜这么一夸,却又瘪嘴道:“我要是有决心把天捅个窟窿,那就能让天上的神仙都掉下来不成?”
卜璋长叹了一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尤况因有前鉴,酒量最,柳惜只作小酌,一场宴只有卜璋喝得醉了。柳、尤送他回房安歇,两个
搬了竹椅在院里赏月乘凉。微风渐渐,月冷星寒,这炎炎夏夜得添几丝舒爽。
月光如水,倾泻在柳惜玉面,彷如绝色佳巧施淡妆。尤况有幸得赏,竟瞧得如痴也似,正是斯
能醉何须酒,有月堪明不用烛。
尤况问道:“师姐,师兄就要下山了,你又何时离开?”
柳惜长舒一气,把一双水眸
闭,眼眶中久留的氤氲片刻收回,答道:“我蒙恩师抚养长大,师父便如同是我父亲一般。”
尤况心知她意乃是长伴穆其全左右,继而问道:“师父也愿你一直陪着他么?”
柳惜没有回答,只觉尤况此问甚是多余。师父既收养了自己,又怎会舍弃?
尤况自小受欺侮,看惯世间丑恶,侠义之念甚是淡薄。再问:“那你与师兄又当如何?”
他有此一问,是为打探柳惜的态度。倘若柳惜有追随之意,自己又要多一番功夫。如果柳惜只作随缘之想,那便易办得多。
柳惜躺在摇椅上,抬仰望满天星河,指道:“师弟你瞧,你听过牛郎织
的故事么?”
尤况神似一颗心掉落冰窟,闭不答。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间无数。柔
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
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