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集在龙牡峰祈禳殿前。

其中，前十峰地位至崇，分别为：

首峰斗姆，敕三清殿，掌印为掌教紫阳真，道众衣紫色。

次峰无上，敕执律殿，掌印为都管执事青阳真，道众衣玄色。

三峰东华，敕太虚红尘塔，掌印为传法执事纯阳真，道众衣白色。

四峰龙牡，敕祈禳殿，掌印为巡照执事丹阳真，道众衣赤色。

五峰弥罗，敕大衍殿，掌印为三宝执事有山真，道众衣蓝色。

六峰步熊，敕宝都殿，掌印为坐殿执事妙阳真，道众衣青色。

七峰抱朴，敕会真殿，掌印为知客执事玉阳真，道众衣缃色。

八峰素商，敕玄殿，掌印为秋堇真。

九峰扶剑，敕飞龙殿，掌印为守冲真（李长清）。

十峰玄，敕姹妘殿，掌印为冬堇真。

众峰集结，除玄峰冬堇真未到外，其余诸峰尽数到齐。

祈禳殿前的广场上寂静庄严，群道个个面色肃穆，垂手而立。

李长清身穿龙鹤衲衣站在最前一排，面色沉静。

身后空无一。

没错，整个扶剑锋就他一个光杆司令。

因为嫌麻烦，所以他从未在道大典上招过弟子。

...

吉时一到，两旁的众经师推开祈禳殿殿门，展挂祖师画卷，摆开香案，拈香礼毕，高声唱赞道：

“大罗三宝无量天尊，伏上！”

“稽首三宝礼，功德福无边。

圣真万年寿，诚达九重天。

行溢三千数，时定四万年。

丹台开宝笈，金永流传。”

唱罢，一众峰主掌印携香进殿。

太虚道宫当代的掌教紫阳真走在最前。

他身材挺拔，气度沉稳，一对眼眸澄澈如清泉，看不出具体年岁。

众道进殿后，肃列而立。

由掌教击磬三声，而后由首峰开始，依次上前上香献茶。

此过程持续了足有半个时辰。

上完香后，掌教鸣钟三声，归列，众道爷齐喊道：

“今值启元七年四月二十四，恭逢往圣天尊圣寿良辰之期！”

接着行三叩九拜之礼。

礼毕，起身。

“各秉丹诚，祝太虚道宫一切圣真！”

众掌印齐声道：

“法通玄真，道尽太虚！”

最后，掌教击半磬，念白道：

“祝寿已毕，圆辑退班。”

群道依次退出。

携众弟子井然有序地踏上云梯，返回各峰。

整个圣诞寿典从卯时一直到午时。

直到烈当空，群道这才陆续撤离祈禳殿。

等都散得差不多了，李长清悠悠然走到了紫阳真身旁，问道：

“紫阳师侄，云阳那小老儿现在何处？”

紫阳真见到他，先行了个道礼，恭敬地叫了声“小师叔”，然后苦笑道：

“云阳师兄这个时辰...应该在罗浮山与友下棋吧。”

“多谢。”

李长清朝他摆了摆手，便出了广场，往罗浮山方向赶去。

紫阳真注视着他洒脱出尘的背影，目露无奈，良久，轻轻叹了气。

罗浮峰与龙牡峰相距毗邻，加上祭典刚结束，群山间道众成群，宾客如流，李长清并不想引注目，便从两山之间的云梯穿了过去。

虽然他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那张英俊的脸便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让见之难忘。

这一路走来，听取“小师祖”一片。

近些年，随着“北太虚，南少林”的名号越来越响，让无数豪门富族的少年少挤也想进这天下公认的习武圣地。

太虚道宫招收弟子的要求自然也水涨船高。

不但要心怀赤子之心，天生道骨，还对长相面貌有严苛的要求。

男子要面相丰朗，五官端正。

子要容貌清雅灵秀，杜绝狐媚。

李长清负手走在云梯间，望着来往行礼眉清目秀的乾道坤道，暗自点。

别说，还挺养眼。

提着两壶清酒登上罗浮峰，隔着老远，便看到山巅的小亭下，两个老正在对弈。

左边的老白发、白眉、白须、白衣，从至尾一身雪白，手中羽扇轻摇，一派仙风道骨。

正是下午寿宴的主，李长清的忘年之，云阳老道。

右边的老却与云阳老道截然相反。

黑发、乌眉、墨髯、玄衣…连身旁的铁剑都涂了一层黑漆。

远远望去，这两一白一黑，一一阳，简直像是一副八卦图。

“云阳师侄，别来无恙啊？”

李长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身旁。

“你回来了，长清，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云阳真对他突然的出现没有丝毫惊讶，嘴上说着，却笑呵呵地从他手里取过酒壶，打开喝了一，眼睛顿时一亮。

“嚯，好酒！”

倒是他对面的黑衣老者吓了一跳，眼中满是惊讶。

“这位道友是？”

李长清笑问道。

“贫道芥兰观乌鹤，见过这位...”

黑衣老者顿了一下。

“李长清。”

“李道友！”

乌鹤道对他行了个道礼，迟疑了片刻，忍不住皱眉问道：

“恕贫道冒昧，敢问这位李道友，你刚才所施展的是何种身法？”

李长清一怔，与云阳老道对视一眼，而后一齐哈哈大笑。

“这...”

乌鹤道被二笑得老脸涨红，却不明二真意，急道：

“两位道友，何乐之有啊？”

李长清也不多说，挥袖曳出一道真罡，罡气凝而不散。

“罡、罡气如练？！”

乌鹤道见状，霎时间大惊失色，一个没坐稳差点从石凳上掉下来。

他语调陡然拔高八度，不敢置信地叫道：

“天？！”

李长清和云阳先是一愣，而后笑得更大声了。

一时间，整个罗浮峰顶都充斥着快活的气息。

...

与此同时。

嵯峨山山麓的惠阳城中的一间客栈大堂的角落里。

季天明、顾陵和刘子阳三个正低喝着茶，漫不经心地看着台上的戏剧。

“喂，我说，季兄，我听说城西有家酒铺不错，正好离寿宴开始还有段时间，咱们不如先去喝上几碗解解馋？”

刘子阳目光期待地看着季天明。

“不行。”

季天明果断地摇摇。

“那里江湖客太多，这些子咱们要低调行事，等风过去一阵再说。”

说着，他瞥了一眼刘子阳，轻笑道：

“你要真想喝酒，等晚上从嵯峨山下来，我让掌柜的给你开上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