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双眸子，真是好看。”海棠这般说道。

杨雪点答道：“他们都这么说。”

她往后退了两步，与那红衣子拉开距离，尽管她见过许多妖物，但妖物也有好有坏，总归是要提防着些。

海棠见她不答，反而是有些警惕，轻笑一声问道：“我不好看吗？”

“好看。”杨雪这般答道。

眼前的红衣子的确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到过的最好看的儿。

“那又何必这么怕我。”海棠问道。

杨雪摇不答。

好看似乎与这并不相关，她只是不解眼前的妖物来此是有什么缘由，是因为她这双眸子吗？还是因为别的？

海棠见她这般也没再追问下去，低吃。

杨雪离她数步远，不敢靠近。

米铺子的气氛沉默下来。

直到片刻之后，海棠率先打了沉默，轻声说道：“有这双眸子不好受吧。”

杨雪心中一颤，抿了抿唇，问道：“你知道？”

“天生慧眼，能遇上先生的，都不一般。”海棠说道。

“你认得先生？”

“认得，也知道你，那个蠢到等了先生一年的小姑娘。”

海棠看向着杨雪，又说道：“先生与你并未有过什么恩，甚至都只是萍水相逢。”

四目相对，海棠像是在询问缘由一般，她不解是什么让杨雪这般执着。

杨雪沉默着，没有回答。

虽说先生与她只算是有几面之缘，但先生一句话一个眼神，她便知晓先生是这世上懂她的。

慧眼是好，但对儿时的她却是不好的，她害怕见到街上游的巡游，更害怕街上游的亡魂，周围的都视她为怪物。

先生能懂她的苦，也是一个能明白她的苦的，是那个能走进她心里的。

有些，一眼即是万年。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海棠只是微微摇，心道先生也真是狠心。

不过倒也是，先生也该是这样的，不然就不是他了。

杨雪虽然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诠释了一切，明明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也总有时候会犯傻，还傻得彻底。

先生以为一走了之就能了却这段缘，有时候一些事，是真的能记一辈子的。

杨雪站在一旁，也未曾开说话，对于这个陌生的妖物她仍旧抱着警惕，不管她认不认识先生。

片刻之后，海棠将那米吃完，放下筷子，伸手将几枚铜钱放在了桌上，抬起看向了小姑娘，微笑道：“米不错。”

杨雪点了点，算是回应。

海棠起身就要离去，走出几步却又回看向了身后的小姑娘。

她忽然有些同这小姑娘，与她一般求而不得，先生就如那天上明月，可望不可即。

她又走了回来，拉住杨雪的手，将一朵海棠花放在她的掌心。

杨雪看向掌中的海棠花，有些不解。

“是个好姑娘。”

海棠伸手将杨雪鬓角的发丝揽至耳后，她确实是有些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杨雪没有动作，不知为何，此刻却是感觉眼前的妖没这么可怕，反倒是多出了一些亲切感。

海棠叹了气，指尖在杨雪的眼角抹过，说道：“先生明便走了。”

道完这一句，她便松开了手，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急着便转身离去，走上了那石桥。

杨雪望着那红衣子的离去的身影，愣了半晌。

红衣消失在了石桥之上，她掌心中的海棠花微动……

恍然回过神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生要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