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了啊!
我不告诉你,或许是不便告诉,或许是不想告诉,或许两者皆有。
可是阿米兰浑不在意,只是讪笑了一声,继续吃喝酒,连身上的湿衣服也已
了时,只听得四处虫呜之声。
夏虫欢唱,叽叽叽叽,咕咕咕咕……叽叽喳喳!
更有夏夜江边,江风送爽,银河弯月照屋,一团和谐。老驴躺着,阿米兰枕在吃饱了的老驴肚子上,一点也没有因为身边有个叫阿飞的怪
而觉得不适。
“那前辈该知道两个血衣是谁吧?这对我很重要!”
阿米兰把“重要”两个字说的极重,仿佛已能听到牙齿的摩擦声,心里怀着期待。心道:“怪也好,阿飞也罢,既不愿杀我,那便给我解惑吧!”
心底里的怪兽蠢蠢欲动,两眼血红。
“阿米兰,你应该忘了仇恨!“等了半晌,阿飞突地说道:“仇恨已让你颠倒迷离,看不清自己,一叶障目,或许你应该把仇恨埋在心底!
这世间的仇恨,虽说是被侮辱与被损害后的怨恨和不满,实则是自己太过弱小,你如果能一剑斩了仇,又何需怨恨?
只有引剑成一快,醉枕仇的欢畅,归根结底,你太弱小了,弱
!”
阿飞一边说话,一边手里彩蝶儿翻飞。那彩蝶儿无论如何使力,都飞不出阿飞的手掌心。
风轻轻的吹,阿飞的身上飘过来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一挂银河,一弯月,枕江夜话,同鸭讲。
哼!
任谁都会不满,事不关已,云淡风轻,阿米兰很想说:“你放!“可是话到嘴边,想了半晌却道:”阿飞,你说的很有道理,谢谢你的酒
,我们算是酒
朋友了!“
那言下之意即是:朋友还是喝酒吃的好,大道理我也懂得,你闭嘴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朋友下一刻会不会奋起杀,可是这一刻却是朋友不假!
笑了笑,阿飞又道:“阿米兰,你不仅要放下仇恨,你更不应该去天启城,毒堂……仇,自有来报!“
心下微惊,阿飞虽然严,可还是漏了一点缝隙,阿米兰道:“你是毒门的
?毒门可是都死绝了,我亲眼所见!”
眼中已噙着泪。
阿飞先是沉默不语,良久才说了一段很没有绪的话:“有时
心的确比虎狼还恶毒的多,虎狼要吃
的时候,最少先让你知道。但我只听到过
说虎狼恶毒,却从未听说过虎狼说
恶毒,其实虎狼只为了生存才杀
,
却可以不为什么就杀
,而且据我所知,
杀死的
,要比虎狼杀死的
多得多“
“所以你宁可与虎狼做朋友?”阿米兰凝视着他,想了想说道:“我是虎狼吗?我们也算是酒朋友了吧?”
阿飞沉默半晌,忽儿笑道:“好个酒朋友,我很开心,倒是想和虎狼做朋友,只是他们却不会喝酒!”
阿米兰懒得理他,只是觉得那一阵阵的血腥味特别的受用,心下想着:“你要杀便杀吧,何苦拿话噎我?虽不知道你是何,又有什么目的,可总觉得你有些亲切。
也只是亲切而已!
我已经放下了防备,你为何还不动手?“
唉!哈哈哈哈!
阿飞先是叹了气,又突地大笑起来。
这是阿米兰第一次见笑的如此放肆无忌,他从未想过笑容竟会在一个
的脸上造成这么大的变化。
就连脸上浓密的须髯都已变了形。
“你要好好活着啊!阿米兰!”
阿飞从墙边站了起来,他斜靠时松松垮垮,一幅没所谓的样子,站起来时却如一柄利剑,一柄惯常杀的利剑。
血腥味扑鼻。
又的看了阿米兰一眼,便转身走
黑夜里。
借着夜的微光,阿米兰只见他身形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像是一个微小的蚂蚁走了庞大的象群。
阿飞是蚂蚁,无尽的山峦便是象群。
他一边走着,似乎一边身旁起了黑雾,黑雾如轻烟,丝丝缕缕,和黑夜再不分彼此。
叽叽叽叽!
虫呜蛙唱,夏夜晚风拂柳,月上中天照瓦屋,阿米兰靠在青驴背上,已听到青驴震天响的呼噜声。
心中一暖,鼻一酸。
松开了紧攥着剑柄的手,拍了拍驴,道:“憨货,别的驴都是站着睡觉,你偏要躺着,你说你是不是
怪驴?“
“你是不是个怪?“
呼噜噜,呼噜噜。
怪驴已经睡着了,怪也已没了影踪,只有满天的繁星和
屋里心事重重的少年
。
月夜有风,少年的心已
;思绪翻飞,又心中笃定。
“你是谁?山道里扔飞镖的是你吗?药谷里一团黑雾里的
是你吗?“
阿米兰呓语。
他的脑海里,突然便想到了一个,一个许多年不曾见过的
,一个心底里的影子,年少时的城墙。
哽咽,泪如雨下。
……
这时候,大江里,楚逍遥已租了条大船,正沿江而下,拎着个酒壶,也不知道已喝了多少,大着舌对着江中喊道:“举杯邀,邀什么来着?……
娘撮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