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持横刀，眼神犹豫。

“杀与放都在你，我不涉。”

柳成荫的声音在钟鸣耳边回，吴李氏哭天抢地不住磕求饶。

少年幽幽叹息道：“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依我看……”

“谢谢大，谢谢大！”

听闻少年的言语间有放她的意思，吴李氏哭喊着谢恩。

少年却脸色一凛，手起刀落，吴李氏梨花带雨的颅便飞了出去。

钟鸣顺手甩掉刀刃上的血珠，冷声道：“依我看，唯有斩尽杀绝才能永绝后患。”

少年不是傻子，他心中固然有好心，却也不是留给这种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治他于死地的。

能舍弃金银财宝救一群流民，也能顶住诺大压力杀豪门贵胄，这才是钟鸣心中的善与恶。

不犯我，我不犯，若犯我，虽远必诛！

“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柳成荫放声大笑，而后又道：“易谋有你这样的孙儿，钟家再起有望。”

吴李氏的尸体被尸咆哮着吞没，钟鸣的身躯再度失去知觉，柳成荫重新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吴家大院内已成定局，今夜吴家院内不会再有活，有的只会是尸内再添千百具尸体。

柳成荫重新控制少年的身体，扭看向街道另一侧。

吴家门前的横向街道，一旁是杨延朗与细鳞骑，另一旁则是轻抚马匹的田行健，还有眼神冰冷的蓝衣童子黎阙。

少年的身躯面向田行健与黎阙，柳成荫恻恻道：“看了这么久，也该出手了吧，我能感觉出来，你们与寻常武林不同，是与那群龙门山老道士同出一脉的神棍。”

“放肆！怎能把我白玉京与寻常江湖道门相提并论！”

黎阙站在马背上，身躯飘然而起，在他身侧飘起蓝色的冰晶，背后冰雪世界凝现，与那在公堂上如出一辙。

钟鸣见此恍然大悟，原来黎阙就是藏在田行健背后的白玉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