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荫又道：“今事已完成，我也是时候离去了。”

只见少年的身躯走向尸海，尸海中黑烟吞吐，两具残的身体托着孔捕的尸身走出来，钟鸣的身躯走到尸身前，手掌摸着孔捕的尸身。

柳成荫幽幽道：“既然我有愧于他，今后便用这孔捕的面孔行走于世间，替他继续他心中的侠义。”

只见少年的额上踏出一道虚影，绿芒闪烁间，钟鸣似乎看到一位白面书生从他的体内走出来。

少年恍惚间，绿影没孔捕的身体。

孔捕缓缓睁开眼睛，双眸中绿意闪过，本来被尸体抓的身躯恢复如常，粗糙的皮肤也如温玉般透亮，顷刻间，孔捕竟成了白面书生的样子。

随手扯下身上的捕快袍服，尸海中立即有尸体为柳成荫披上书生的锦袍。

扭扭脖子，又转转手腕，柳成荫确认身体行动无碍后，才满意地面带笑容。

柳成荫负手而立，转过身去道：“钟鸣小子，今我们就在此处拜别。”

钟鸣赶忙拱手道：“今一别，不知与柳爷爷何时再能相见。”

“相逢自有时，我于边陲数十载，未曾踏这片江湖，今后我也要走遍这片江山，为我心中正义所行，所为。”

柳成荫一番豪言壮志，钟鸣也是钦佩。

子回金不换，今还是屠数千的大魔，走出这座边陲，他便换了副模样，也换了副心。

钟鸣又好奇问道：“不知柳爷爷要如何行心中大义？”

此时柳成荫已经踏步走上尸海，他依旧负手而立，身旁是钟舞霖的尸身，柳成荫伸出手掌，在钟舞霖的脸颊上轻轻抚过，道：“我柳成荫无大志向，也只愿天下有，鸳鸯成双，连理并结……今后，我也会以此为心念，去帮这座江湖中的痴男怨。”

少年愣了，好一个愿天下有鸳鸯成双，连理并结！

柳成荫这是要将自己的终身遗憾化作活下去的动力，造福于这天地间的有却不得已相聚的可怜。

尸山血海已驾风而起，柳成荫高吟唱道：“世间多痴儿，缘不得志，我做月下老儿，愿为江湖牵红线。”

明月高悬，柳成荫衣衫飘，搂着钟舞霖的尸身，驾风而去，只留下那首诗歌还在庙上空回。

此时，庙外梁余气喘吁吁地背着吴婆婆而至。

吴婆婆看到半空中离去的身影，高声喊道：“柳成荫，你这个负心！怎能不看我一眼就离去！”

“柳成荫！负心啊！”

见尸山血海已然离去，柳成荫似是没听到吴婆婆的哭喊声。

兴许是柳成荫真的没听到，也兴许是他听到了不想见吴婆婆。

痴男怨的，谁又说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