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落莲拉住了衣袖。

钟鸣回首，看到孙落莲指着他的肩膀，低声道：“钟哥哥，你这衣服了个好大的子，脱下来我给你补补吧。”

在肩的地方，果然有道，不知是逃命时还是打斗时撕了，钟鸣盯着看了两眼，也就没作声。

孙落莲还以为钟鸣是信不过她的针线功夫，毕竟上次把鸳鸯修成了肥鸭子。

小姑娘俏脸透红道：“钟哥哥放心，我缝补手艺要比刺绣强得多。”

钟鸣也明白了小姑娘的窘迫，他微微一笑，动手将外面的锦袍脱了下来：“小莲，麻烦你了。”

“不麻烦，待我修补好，就给钟哥哥送过去。”

抱着钟鸣的书生长袍，孙落莲面飞双霞，笑得见牙不见眼。

揉揉孙落莲的，钟鸣笑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待到钟鸣转身离去，孙落莲抱着锦袍，望着少年的背影又痴了。

随之而来的，便是孙老那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声。

“你个傻姑娘。”

孙老摇叹息，孙落莲却充耳不闻，偷笑抱着锦袍进了屋。

许久未曾有光亮的淤泥村今夜终于有了灯光，那是孙家小院，一位落莲姑娘正在油灯下缝补心上的衣物。

反观钟鸣也没多想，他随手遣散村民，让他们回家去。

刚走出孙家小院，钟鸣便遇到了披着长袍的李木匠，他面带忧色，应是胡塑跟他说过方才摇光位被邪尸攻的事了。

李木匠看门见山，沉声问道：“钟小子，这大阵果真好用，怎么方才我听闻……”

不等李木匠说完，钟鸣便低声打断他：“许些话别说，李叔，很多在场呢。”

随手指指身后那群村民，钟鸣没打算再跟李木匠兜圈子。

李木匠向来是天塌不惊的高，平里闲云野鹤般的物，很少跟村里一样问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今夜能让李木匠反常开金，还不是因为他的大儿子李广陵还在天枢位举铜灯，他担心儿子罢了。

这些小心思，钟鸣是一看便懂。

“李叔你放心，广陵不会有危险的，你若不放心，叫胡猎户去看看不就得了，走是走不开，这阵说要停，也要到天明了。”

言毕，钟鸣便摆摆手，扭往回走：“我要回家睡觉了。”

耳边是钟鸣敷衍的回答，李木匠望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这小子，还真是鬼。”

直至钟鸣的身影消失在乡间小路上，李木匠才笑着吟道：“衔雏燕英雄气，诸君莫作等闲看。”

……

在钟鸣的叮嘱下，孙老将淤泥村的村民都劝到家中睡觉。

说是回家睡觉，其实大多数都睡不着，虽然他们没亲眼所见尸下山岗，但那诡异的气氛与响动，足以让他们提心吊胆。

大家都眼在家中等着，等晨曦晓的那一刻。

们对黑夜本能的恐惧，兴许在他们心中，天亮了，邪祟也就没了。

但这一切真当如此吗？

没能说清楚，明天尸到底会不会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