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米瞎子最厌恶打仗。

“对了，差点忘了。”顾晞欠身，话没说出来，先笑起来。“有件事，我就是跟你说说，你觉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是大事。”

“嗯，你说。”李桑柔点。

“范平安找武怀国联手，偷袭了我，范平安是江都城的谍报总管，这事儿，江都城的密谍中间，还有谁参与其中，有谁知，或是，武怀国通过范平安，挖出了哪些密谍，极难清查，我就把整个江都城的密谍，全数撤回，换了新。

撤下来的这些，我原本的意思，是不追查不追究，还放他们回军中效力。

可大哥的意思，这些久离军中，又都上了年纪，回到军中难有作为，倒不如找个地方，还让他们做谍报的差使。

大哥就想把这些放到你这里，借着你这邮路，查看各地吏治民。

大哥就是随一说，我还没答应，你要是觉得不好，有的是让他们效力的地方。”

“好。”李桑柔答应的快而脆。

“嗯？”顾晞两根眉毛抬的老高，“你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文四爷挑给我的那些骑手马夫中间，谁知道都是什么。

我不管这些，不想管，管不了，也无所谓。

不过有句话要说到前。

你，或者别的，文先生，文四爷，潘七公子，或者其它谁谁，不管是谁，荐进来的，我看中了就要，看不中就不要。

在我这里活，不好就卷铺盖走，不管谁的。

还有，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能耽误活，真要耽误了，我请他卷铺盖走，你别来找我说项，找了也没用。”

“那是自然。这些除了我，就是守真知道，到时候，让守真荐过来。”顿了顿，顾晞接着道：“潘七要是往你这里荐，一个都不能要，他这个眼瞎耳聋，经常被用到团团转，还浑然不觉。”

李桑柔斜瞥着顾晞。

这句被用到团团转，是说她呢？

“我还是跟潘相说一声吧。潘七这个，就一条好处，听话。”顾晞拧着眉道。

李桑柔移开目光望天，没接话。

……………………

李桑柔回到炒米巷，让大常倒了壶酒出来，坐在院子里，喝着酒，对着炭盆发呆。

“出什么事儿了？”大常拎了只凳子，坐到李桑柔旁边。

蹲在炭盆旁边，正一边喝酒，一边往炭盆里添炭的金毛急忙抬看向李桑柔。

“武将军要回杭州城了，新来的还是武将军，就是他们武家在兵部的那个。”李桑柔叹了气。

“啊？那？”金毛眼睛都瞪大了，直觉中，他觉得这不是好信儿，可哪儿不好，他又想不出来。

“哪儿不好？”大常看着李桑柔，闷声问道。

“听说这位武将军，是以军法治家的。”李桑柔连声叹气。

金毛一脸茫然看向大常，大常拧着眉，他也没明白。

“老大，以军法治家，哪儿不好？他们武家都是名将，都通军法，军法治家怎么了？”金毛挪了挪，问道。

“他们武家武将归武将，用军法治家的，可没几个。太平年间，又是在杭州城，以军法治家的，他们武家只有这位从前的武侍郎，现在的武将军一个。

他这个用军法治家，是因为他这个禀苛刻，不近。

这样的子，在他治下，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会不会翻旧帐？”大常拧着眉。

“嗯，我就是担心这个。

上个月，我让何老大捎信，让米瞎子过来，那时候不知道这件事，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李桑柔连声叹气。

“就是来得及，田他们也不能走。”大常也叹了气，“田媳家，一大家子，几辈都在江都城，田离不开他媳，还有狗蛋他们，都娶了媳成了家了，子舒服，根本就不想动。

从前一起要饭的时候，在屋里避雨，你跟他喊，房子要塌了快走，只要没倒下来砸到上，他们都不动，非得等砸到上再跑。

来得及也没用，老大想开点儿。”

“大常说得对，上趟回去，田问我老大怎么样了，我说肯定不能回江都城了，只怕要在北齐落脚。

小陆子说，要过来找老大，田就说，他是在江都城扎了根的，哪儿都动不了。”金毛急忙补充。

李桑柔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一一喝光了杯中酒，低低叹气道：“田他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赵明财一家，不知道会怎么样。”

大常听到赵明财，眼睛瞪大了，“世子爷那边，有什么安排没有？”

“我没问。”李桑柔沉默片刻，再次叹气。

她没问，一是因为她没法跟顾晞解释她从哪儿知道武怀义以军法治家，以及，她怎么会知道武怀义的禀脾气。

再说，也来不及了，上个月就委了武怀义，那这会儿，武怀义应该已经到江都城了，他们武家赶路，都是急行军。

吉自有天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