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致,攥着钱,飞奔往潘相府上。
田七在上房侍候了晚饭,刚回到自己院里,一碗汤没喝完,陪嫁的婆子一路小跑进来,急急叫道:
“七,角门连来了三个小厮儿,叫着喊着什么七爷和十一爷在小甜水巷大婚呢,有一个小厮儿还喊着五万银子。”
“呢?”田七
顿时柳眉倒竖。
“跑了,喊一嗓子就跑,我当时不在,门房上光怔神了,没抓住。七您看……”
“去看看!”田七啪的一拍桌子,饭也不吃了,站起来就往外冲。
这小一个月,她就觉得他不对劲儿,果然!
“去个,跟十一
说,小十一又胡闹了,让她去小甜水巷,我在那儿等她。跑快点儿!
把曹嬷嬷她们叫过来,带上家伙!
去个,跟老夫
说一声,我去找七爷了!”田七
一边怒气冲冲往外走,一边一连串儿的吩咐下去。
李桑柔看着潘定邦和田十一进了竹韵那座小花楼,慢慢悠悠喝两杯茶,示意大常和旁边一张桌子上的陆贺朋,“该你们出场了。”
陆贺朋忙站起来,拿着笔墨盒儿,和大常一起,慢慢悠悠往竹韵的花楼过去。
花楼里的潘定邦和田十一,已经急的快要出汗了。
大约是这银子来的太容易,竹韵这几天紧张担忧的吃不好睡不好,恨不能立刻就把这五万银子捏进手心里。
从潘定邦和田十一进来,也不过两杯茶的功夫,竹韵已经话里话外,明的暗的,催了七八回了,直催的田十一和潘定邦一身燥汗。
可这银子是桑大帮主拿出来的,桑大帮主说了,关了铺子就让金毛送过来,这会儿,铺子早该关了吧,这金毛,不会吃了饭再来吧?
竹韵又催了一遍后,田十一看向潘定邦,潘定邦吸了气,决定叫个小厮去催一催。
小厮刚出花楼,就看到了高大宽厚的大常,急忙一个转身,赶紧去禀报他家七爷和十一舅爷。
这两位爷急坏了,他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现在来了,得赶紧禀报,省得他家爷和舅爷着急。
潘定邦听说大常已经到门了,长长舒了
气。
这么几天的功夫,这价儿一路抬到五万两,虽说他不是那种没见过银子的,可到底是五万两。
他这心里,也是一直七上八下的厉害,十分担心李桑柔往外拿银票子时,那子豪气突然没了。
现在,总算没出什么意外!
大常将通往厅堂的几步木台阶踩的咯叽作响,进了厅堂。
“怎么是你来了?金毛呢?”潘定邦一颗心安定下来,也从容自若起来。
“我们老大说,五万两银不算小买卖,金毛太傻,让我过来看着,还有这位师爷,我们老大说,得当场定好身契。
我们老大说,两位爷都是良善儿,不懂娼门里那些骗
的伎俩,得让这位师爷看着,别万一给骗子骗了什么的。”
大常木着一张脸,闷声闷气,一字一句,看起来呆怔的厉害。
大常旁边的陆贺朋,怀里抱着笔墨匣子,一脸笑,转着圈儿不停的躬身,对着根柱子也弯个腰躬一礼一脸笑。
潘定邦失笑出声。
这个憨大个儿,一看就是个心眼不多的,再搭上个懞懞脑的三脚猫师爷,这到底是防着他们被
骗,还是送过去给
骗的?
“你们老大可真是小心,竹韵这里能有什么事儿?
你既然来了,就写一份身契吧,这主……”潘定邦看向田十一。
“主自然是竹韵姑娘,以后,她自己给自己作主!”田十一立刻接话道。
“都听到了?赶紧写一份吧。”潘定邦示意陆贺朋。
陆贺朋点哈腰应了,也不坐,就趴在旁边的高几上,打开笔墨盒,仔仔细细研好墨,正要提笔,只听到外面一片呼喊,“这里这里!就是这里!”
“进去瞧瞧!”
潘定邦听到这句进去瞧瞧,两只眼睛圆瞪,僵了一瞬,一窜而起,“有后门没有?后门呢?墙高不高?赶紧!”
可竹韵这间花楼实在太小了,再怎么赶紧也来不及了。
田七一
冲进来,就看到了在厅堂中间急的团团转的潘定邦。
“三姐,你听我说……”
田十一扑上去拦他三姐,刚扑到一半,就看到了紧跟在他三姐后面的他媳方十一
,田十一顿时一声惨叫,一个折身,冲着潘定邦扑过去,“快快!快!”
至于快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已经吓懞了。
大常屏着气,用力贴在墙上,陆贺朋紧挨着大常,他不用贴那么紧,还能伸往外看看。
大常比他厚多了。
竹韵眼看着五万银子就要到手,正如同踩在云端一般,被田七和方十一
这一冲,冲的僵傻在那儿。
田七一个箭步,伸手先揪住了弟弟田十一的耳朵,“这外室是谁的?是你,还是你姐夫?说!”
“疼!姐,三姐!不是我!姐夫!姐夫!”田十一被揪的惨叫连连。
田七将田十一甩给方十一
,冲前一步,揪住正用力想往墙上爬的潘定邦的耳朵,“你果然长本事了,连外室都有了!听说五万银子呢!哪儿来的银子?说!”
潘定邦被田七揪的身子侧歪,惨叫声不亚于田十一,“不是我,是十一,是他,我不好这个,不是我,真不是我!”
“你哪儿来的五万银子?说!”方十一从田七
手里接过田十一,揪得田十一比刚才惨叫的更惨了。
“没有,还没……不是,是姐夫,真是姐夫!”
“疼!不是我,是他,是十一!是十一看上了竹韵,不是我,唉哟!真不是我!”潘定邦赶紧分辩。
真不是他啊!
“我问你,哪儿来的银子!那银子呢?”田七一声
呵。
大常吓的赶紧举手,“我我,我们老大,老大……大……”
“不是,没有,还没有……”潘定邦痛的鼻涕眼泪全下来了。
“五万银子?就她?”田七揪着潘定邦,甩到竹韵面前,咬牙切齿。
“是你借的银子?哪个老大?你竟然连借银子的胆儿都生出来了?就为了这贱货?”方十一揪着田十一的耳朵,用力一拧,也甩到了竹韵面前。
田十一惨叫的没腔,不光鼻涕眼泪,都
水都滴出来了。
“不是,姑,不是,没借,唉哟姑
您轻点儿,您轻点儿,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改!我立刻改!”
一个婆子从外直冲进来,冲田七
和方十一
叫道:“七
,十一
,打听到了,说是这家是专拿鹅
做仙
跳的,这一回,跳到咱们七爷和十一爷
上了。
说是哄了一个来月了,打着给她赎身的名儿,哄着咱们七爷和十一爷,现从外借了五万银子,今天就要
银子了!”
“原来是这样!
就这么个货色,就能把你骗的死生不顾了!你可真是越长越长回去了!”田七声色俱厉。
“把她拿了!把这院里的都拿了,去见官!青天白
,天子脚下,竟敢有
设这样的骗局,还讹诈到我们府上了!
给我砸了这骗子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