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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走了。”门的长随扬声回了句。

“去叫他过来！还有王章！叫他过来！这叫什么事儿！”黄祭酒一掌拍在桌子上。

“那个，”尉翰林一脸笑，“我这个七堂妹，确实博闻强记。

我们家，兄弟姐妹都是在一起读书的。她出嫁前，我们堂兄妹说起学问，回回都是她占上风。”

“这不是博闻强记的事儿！一群，咱们对上一群，这算什么事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乔翰林气的一下下拍着桌子。

“不一定能胜。”尉翰林瞄着尉静明三个字，毫无底气的提醒了句。

“那就更难堪了。”方翰林子疏朗，想一想，手里的折扇划了一圈，“咱们，跟一群比学问，赢了，没脸，要是输了，那就不光是没脸的事儿。这事儿……”

后面的话，方翰林没说下来，却笑起来，这份尴尬，没法说，可这事儿实在是好笑，这是谁想的法子，真够损的！

“他们这是故意的！这不是比学问，这是成心来砸咱们翰林院的招牌呢！简直横竖不是，不比了！”乔翰林再一掌拍在桌子上。

“老乔，”石翰林捅了捅乔翰林，“你说，会不会，跟你辩了七八个来回的，也是个？”

诸呆了呆，方翰林最先反应过来，哈哈笑起来：“必定是了！老乔，你可真是，可怜！

那七八个来回，你可回回是下风！这事儿！哈哈哈哈！”

“真是岂有此理！”乔翰林脸涨的通红，伸手抓过那张名信笺和大红封儿，拍到黄祭酒面前，“不比了，这没法比！退给他们！”

“唉，你看看你，一开始我就说吧，那战书不能接！你非接不可！还写了什么檄文，到处找联名儿。

你看看，看看！都是你闹出来的事儿！”黄祭酒一下下拍着大红封儿，气儿不打一处来。

真是不听老言，吃亏在眼前！

“退了退了！不比了，这是羞辱！”乔翰林拧着。

“老爷。”门外的长随带着几分小意喊了句，“一大清早，外的赌坊就开出了翰林院不战而降的盘，十个大钱买一份，一赔一百呢。”

“什么？”黄祭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能叫不战而降？”乔翰林气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生气，以及从哪儿开始生气了。

方翰林噗一声笑出来，尉翰林也跟着笑起来。

“这事儿，得好好议议，是硬着皮和一帮子比较这博学，还是，脆，不战而降就不战而降。”尉翰林用力咳了几声，看着众道：“不是我长他威风，真要比试，咱们真不一定能赢，反正，我要是对上我七堂妹，在博学强记这一条上，必定是甘拜下风的，一向如此。”

“刘司业常说他这个孙儿，过目不忘。”方翰林接话道。

“潘探花的媳，是能指点潘探花的，这事儿葡萄架下说过。”石翰林叹了气。

“算了吧，别比了，不战而降，肯定比战了再降体面些。”冯翰林一向务实。

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看向乔翰林。

“唉！”乔翰林一声长叹，抬手拍在自己脸上，“我真是！算了算了，不战而降，就不战而降吧！”

“老爷，杜相遣来了。”小厮在外面扬声传话。

“快请进来！”黄祭酒急忙叫进。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进来，见了礼，笑道：“我家相爷吩咐小的过来跟黄祭酒和几位翰林说一声：皇上和几位相公都买了咱们翰林院赢，我家相公说，请诸位翰林不可大意。”

小厮禀报完，垂手退了两步，转身走了。

满屋子的，再次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皇上！

他们这是战也得战，不战也得战了。

“诸位，打起神！尉翰林，不可再长他志气。”黄祭酒挺直后背，提高声调，“这是学问之争，既然是学问之争，就不该分什么男，难道这学问，能因为男而不同？

不能，学问还是学问，无关男！

诸位不再要想什么子男子，就当她们都是男子，不就好了？

乔翰林曾经说过，这满天下，论博闻强记，难道还能有比咱们翰林院更博学的？

必定没有！

乔翰林和石翰林，无书不读，这两脚书橱，可不是白叫的！

诸位别再多想什么男，赶紧回去，还有两天，好好准备，来得及！快去！”

黄祭酒挥着手。

……………………

到了比赛那一天，李桑柔带着黑马，早早就到了进奏院。

这种文比赛，大常没兴趣，一听说就是两群坐着说学问，这一说还得说上两三个时辰，大常立马表示：他得对帐，一堆的帐呢！

小陆子他们，赶紧跟在大常后表示：各家米行还不算太平，他们得一眼不错的看着，没空！

只有黑马，大家出身，浑身文气，这样的文坛盛事，怎么能少得了他？他是一定要躬逢其盛的！

一早上，黑马犹豫了半天，还是没穿他那件半长衫，因为他现在算是文武兼备，说起来，武字上，更擅长一些，他还有份武职呢，再穿长衫不合适。

进奏院看热闹的地方，是潘定邦挑的，他和田十一，早早就到了。

李桑柔站到那几张椅子旁边，先往台上看，再打量四周。

这场学问之争的细节，来来回回，都是王章在办。

台子上已经布置好了：铺着大红厚毡，正中间一条长长的矮几，矮几两边，各放着六张宽大松软的蒲团。

十分的学问范儿。

台子两边，各放了十几张椅子，那是双方的后援团，男左右。

李桑柔再回看看她站的这地方。

这位置不错是不错，不过以潘定邦挑地方的水准来说，这个位置，可就是大失水准。

“你怎么到这么早，你不是说，今年不比去年，有事没事你都得在工部坐着？”李桑柔一边四下打量，一边随问道。

“今天不一样，是我阿爹让我早点过来的。”潘定邦往李桑柔这边凑了凑，压着声音，一脸神秘，“听说，为了这事儿，今天早朝都散的特别早，我阿爹说他也要过来看看。

你看你看，我三哥他们，已经来了！我三嫂要上阵，我三哥，呵呵，可真早！还一身新！啧！”潘定邦转看到他三哥，呵呵啧啧。

“那个位置好。”李桑柔看了一圈，指着侧对着那处高台的一棵大树下。

“英雄所见略同！我一眼看中的就是那儿，可那地方有守着，不让靠近。”潘定邦顺着李桑柔的手指看了眼，随道。

李桑柔拖着长音喔了一声。

今天，这里，这么个看热闹的地方，能跟她和潘定邦抢地方的，只有那个皇上了。

李桑柔盯着那片空地儿，一阵后悔，早知道，应该再开出一个盘：几位相公来不来看热闹，来几位，以及，皇上来不来……

现在，来不及了。

“姐姐！”宁和公主一身男装，拉着同样一身男装，一脸别扭的顾暃，连走带跑过来。

“你来的真巧，听喜刚买了浆水过来，来来来，一一杯。”潘定邦端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