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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灭口仍需幕后手

宁苛的惨叫哀嚎,在这白墙巷中没有觉得奇怪,每年如此,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最多只会感慨一声,百样米养百样,每个的悲欢都不同,被甜水巷年老色衰的姐儿从山神庙捡回来的时候,白墙巷地众只当宁苛活不下了,但他终究还是活了下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但被宁苛叫做娘亲的姐儿,却死了。

宁苛自己也照镜子看过,他眉心处有个微不可察的红点,每到龙抬前夜,这个红点就如同活了一般,渐长渐大,若旁问起,宁苛也就只能扯谎说是冬里小时候留下的疾。

只是宁苛那惨绝寰的哀嚎,根本就不像是寻常疾,但也只是闲暇时的谈资,略微感叹一声,谁晓得宁苛是怎么活下来的。

苦上加苦,能挺过来的都是汉子。

宁苛吃惯了苦,也习惯了悲,畸形的心隐藏在他看似玩世不恭的笑容之后,悲欢不相通,苦与泪,自己咽下去。

张岁山听见,宁苛骗他是进多了甜水巷。

小胖子信以为真,到了现在也不敢踏进甜水巷一步,至于那些勾栏欢场里的荤话,他也只是说说。

勾栏瓦肆销金窟,这终究是与他们这些市井小民无关的。

月处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而宁苛住的小院庭下如积水空明,杂墙影,也成了藻荇横。

梆硬的床板硌得腰疼,但宁苛习以为常,养大宁苛的姐儿姓董,宁苛不愿意弄脏她留下的被褥,活在悲苦之中,总要有个念想。

直到被褥发霉,宁苛也不愿扔了。

被宁苛叫做娘亲的董姐儿,死的不明不白,为了给宁苛救命,董姐儿进了金陵城李府做工,半个月后,却被席裹着,扔在了城郊的葬岗上,宁苛到现在仍旧记得那个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却胜似血亲的娘亲,死后都未曾闭上的眼。

死后连墓碑也不曾立,因为不配。

一阵阵倦意如同水般袭来,宁苛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他有时还会想起,自己在甜水巷遇到的那个落魄儒生,宁苛的名字,据说就是他给取的。

仍旧记得的,还有那个落魄儒生在董姐儿坟前所说的一番话,宁苛至今都不懂。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十年,我李慕白坟前不会寂寞,宁苛,潜龙勿用?待你龙行龘龘之时,我坟前的酒,有着落了!”

宁苛忘不了,落魄儒生叫李慕白。

而今,他的墓,就在董姐儿墓旁。

月色真美,可是宁苛如今的心境,却远远没有如今静默的月色那般平静。

岫云馆碎玉轩中的景,还有白蒹葭同那红衣老妪所说的话,还有那犹如雷霆一般的银簪,恍如梦中。

蓦地,宁苛脑海中浮现出了两个字“仙!”

山神庙的老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曾说过,沙场之上,杀如麻的,不是他们军汉,而是那些看似平常的修士仙,举手投足之间,便是回风返火,滚滚。

那红衣老妪的手段,与老军所说的修士仙手段,何其相似!

至此,宁苛原本已经了的衣衫,又被冷汗打湿。

唯一的一点倦意,也烟消云散。

而就在这时,白墙巷中响起簌簌如同落叶的声响。

宁苛陡然一凛,那令皮发麻的簌簌之声,愈发清晰,仿佛就在小院门

“莫非是那老妪来灭!?”

宁苛惊疑不定,不由得摸出了压在床下的裁衣刀,这是他从张岁山家里偷出来的,平常压在床下好防身。

处的簌簌声愈发接近,禁闭的门缝中,眼可见的,一缕缕惨绿色雾气,渐渐从门缝之中透

咽了唾沫,宁苛从床上翻身而起,裁衣刀锋刃朝外,这是老军教给他的沙场手段,刀刃朝外好杀

只是,除了之外,这个世上还有许多力所不能及的存在。

就譬如那只存在于说书中剑侠志怪故事中的修士仙

惨绿色的雾气在月光之下,令不由得毛骨悚然。

就在宁苛思索着如何逃命的刹那,惨绿雾气已然从门缝之中透,凝聚成一个形,无声嘶吼着,如同野兽一般,向着已经靠到墙边的宁苛扑去!

转瞬之间,惨绿雾气凝聚成的形,已经到了眼前,宁苛近乎是下意识得,挥刀刺向惨绿雾气所凝聚的形的心

不过六寸的裁衣刀,最适合近身捉对厮杀,尤其是宁苛竭尽全力的一刀,就算是金陵城中公门里最为老练的捕快,在这电光火石之际,骤然挨上一刀,即使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可是,宁苛所面对的,终究不是

裁衣刀吹毛立断的锋芒,穿过惨绿雾气所凝聚的形胸,丝毫没有阻止雾气形挥出的利爪!

“有趣。”

就在宁苛万念俱灰之际,小院之中,陡然腾起了一阵狂风。

坚硬地青石地板,在狂风卷积之下,寸寸碎裂,化作了锋锐如刀的碎片。

惨绿雾气凝聚的形,此刻本该落在宁苛咽喉上的利爪,停在了,仅剩三寸的地方。

生死只在三寸。

地狱与间的距离,就蕴含在这三寸之中。

狂风大作,锋锐的青石片如同有了生命,向着夜空而去,短暂停留,石如雨落。

一声闷哼夹杂着怨毒的嘶哑声音传小院当中:“果然,观音宗!你们等着!”

宁苛听得出,这就是那个在岫云馆碎玉轩中,与白蒹葭谈的那个诡奇的红衣老妪的声音!

“小子,别愣了,要是此时不走,不出意外,明里,金陵城郊的葬岗上,食腐的野狗,又得多一顿大餐。”

到这时,宁苛才算是清醒过来,循声望去,房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长玉立的青衣子。

青丝如瀑,简单的只用玉环束起,鬓角的散的发丝更平添俏皮,只是,宁苛却始终看不清楚青衣子的面容,潜意识中,觉得青衣子很美。

“嘿,小子,傻了?”

宁苛没有傻,只是如今发生的这些事,已然超出了这个自小便混迹市井的少年的理解范围。

房顶上的子撇了撇嘴,当然,这是宁苛看不到的。

“不会吧,这么衰!玄·丙子三十六的大世界,身负大机缘的小子就这个货色?”

子在心中默默吐槽,但是吐槽归吐槽,正事还是得做的。

“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一块足有苹果大小的青石块。

“宁苛!”

“哎呦我去!”

眼前一黑,宁苛再没了意识。

房顶上的子又一次撇了撇嘴,她如今已经确定,这个被老子吹的一塌糊涂的地支三十六的世界,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美好。

而就在此时,金陵城中,一处败的城隍庙中。

衣衫褴褛,蓬垢面的看门,也正是宁苛中的老军,这个曾经的沙场汉子,再没了平里的颓唐和宿醉,浑浊的眼珠中,透出一抹让极为忌惮的冷冽光芒。

而城隍庙中的另一,则是丝毫也不畏惧老军的目光,反而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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