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沉默片刻，眼底稍有一丝心地看向高杉原。

“从上次讲到的庚子年继续讲起，准备了二十年的历史。”

老慢慢在自己的坟堆上坐下，安静地看着高杉原，高杉原整理一下思绪后，娓娓道来。

……

凌晨三点，高杉原连续讲了三小时后，总算将二十年的历史讲完，合上嘴，喉咙有些涩。

守墓意犹未尽地看着夜幕。

“真是怀念那时的风光……”

守墓说了一句后，不再说话。

高杉原默默揣测，守墓死了起码八十年以上。

两沉默片刻，守墓看向高杉原。

“娃…这段历史不错…”

说着，守墓指了指自己的坟：“这个月也帮你收到了一点能量，你先收起来吧。”

高杉原稍稍一愣，看向坟地地下，上五百颗烁烁发着淡光的能量粒安静地躺着。

“这么多？！”

高杉原惊讶一声，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守墓就答应每个月会帮他收集一点能量，在每个月约见之时给他，但那都是一两百的数额。

这次竟然翻了两三倍！

高杉原将能量全收起来后，自身的能量立刻变成749粒。

守墓点点，说的话有些玄乎：“有死了，就有悲伤，有悲伤，就有能量落下。”

“我要不了这些能量，就帮你收起来了，一开始有一千多颗，但差不多有一半都泯失回归自然去了。”

高杉原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守墓，“这已经够了。”

守墓老者挥挥手：“别这样看我，这只是顺手之劳而已，老夫一个亡灵也要不得这些能量。”

高杉原点点，还是免不了道谢一声。

“谢谢老爷爷。”

“当做讲历史的回礼了，你蛮有天资成为私塾先生的。”守墓慢慢说。

停顿片刻，他看向沉默的高杉原，“最近有什么疑惑吗？”

这是两必备的话题。

高杉原咽了咽水，守墓的话落下后，四处陷寂静，他直直开。

“老爷爷，我其实有很多的疑惑想问您。”

“问。”守墓简单一声。

“我想问问，我们活下去的一定要依靠能量吗？”高杉原直率地问。

守墓点点，能量身体慢慢动了动。

“怎么又问起这种问题了？”

“因为，我遇到一些难以理解的东西……”高杉原沉声说。

守墓苍老的脸庞没有什么表：“你需要，我不需要。你体还存在着，能活动，自然需要能量，而我的体已经在棺材里面腐烂开了，能量对我没有用途。”

守墓说着，指了指自己下的坟堆。

“我的存在，是一个意外，等棺材里的东西腐烂没了，我就也彻底死了。但你不同，你能一直活下去。”

高杉原听到这话，看着守墓平静而充满皱纹的脸，有些惆怅。

“放心，娃，依靠着散落在大自然的能量与产生的负熵能量，你可以一直活下去的，我一开始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守墓平静道。

高杉原咬咬牙齿，抬起。

“但我现在已经没法从这两个方式收集到能量了。”

守墓苍老的脸庞呆滞下来，沉默着，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半个月前，我在收集能量时遇到一个奇怪的存在……”

高杉原将自己遭遇红衣尸的经历讲了出去，认真地看着守墓：“老爷爷，那个红衣尸是什么？”

守墓的眼睛瞪大，浑浊的瞳孔有些迷离，身体微颤。

“你遇到了？”

高杉原点点，再次追问：“她是和我们一样的存在吗？”

守墓叹一气，神有些悲伤：“可能是，可能也不是……”

高杉原皱起眉，这话算什么意思，相对论吗？

“我一直以来，都相信老爷爷的话，因为您是我遇到过唯一一个同样的存在…您和我说过，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但现在出现第三者……”

话音落下，守墓足足沉默了十来分钟，任由夜色中的凉风打在墓碑上，吹起坟沙。

“娃，你要明白一个事。”

许久，守墓看向高杉原，“这个世界，比你相信的要大，要。只要你进这个世界足够，就会遇到很多。但一旦被牵连进去，到不得已的时候，你必须做出痛苦抉择。”

高杉原皱起眉，心里一直捋着这段话，但没捋得明白。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每个世界都有自己运转的原则规律，这个世界也有属于它的五大法则吗？”

守墓问。

高杉原点点：“能量是生存的第一条件；有信仰，就有存在。”

说着，高杉原停下来，因为守墓只和他说了这两个。

守墓缓缓开：

“第三条：小心信仰。

第四条：月分割，晨昏祸。

第五条：同类不相残，异类相嗜。”

高杉原听得一脸懵住。

前两条原则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又冒出三条奇奇怪怪的条文。

守墓认真地看向高杉原：“我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因为有混，才需要秩序、才需要法则。这五条法则不是我编出来的，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存在的。你想想混是怎么产生的？”

高杉原沉默片刻，第一次说出：“不明白。”三个字。

“老夫所知道的，能量收集的方法只有两个。”守墓收回前倾的身子。

“我这边会给你收集能量，这段时间不要出去了，这些能量是足够你活下去的。那个红衣尸不需要你管，自然会有收拾。”

“会有收拾？”

高杉原疑问一声。

守墓点点，“但不是你我。”

“我，不能变回正常吗？”许久，高杉原有些伤感地问。

守墓摇摇，“老夫也不知道。但或许这是一个惩罚。”

时间来到凌晨四点，守墓的能量变得更加微弱，脸上呈现的表也更加虚弱。

“弱小和无知并不是生存的障碍，贪婪与傲慢才是。”

老缓缓说，“我只不过是隐世于外的老，对世界的了解或许已经落伍，也充满无知。但一切初衷都是为了你。”

高杉原沉默着，虽然他是一个学霸，但同时也是土生土长的十七岁男生，不能像穿越者那样有过一世的经历，阅世不多的脑海里尝试理解这句话。

“谢谢您，老爷爷。”

不久，高杉原向守墓告别。

两即将离开的时候，守墓看着高杉原稍有落寞的背景。

脑海里慢慢浮现第一次见面时高杉原痛哭的模样。

他想努力活下去，曾经一次次问自己能不能多收集点能量，但他都一一反驳了，因为他也无能为力。

并且他也想让这个小孩不要接触这个不属于类的世界。

或许，他应该给他另外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