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老猴答应的那么利索，饶是自己再快一步，现在死的就是她了呀。

一时间所有都屏声静气的盯着黑色雾气，难以抉择接下来要怎么做。

公孙惋玉凤眸一凝，犹疑不定的说道：“龙契是契合，不是杀戮。换个角度看，这里是龙祖眼睛里的一段记忆，它的记忆中不该有我们，所以，我们不会真的死去……”

好像很有道理，相序有认同，

一名弟子忽然问道：“三百年前龙宗主成功获得过龙契，她当年是怎么做到的？当年也有这个恐怖的黑烟吗？为什么没听提起？”

“龙契险地乃是南岸四大秘境之一，除非获得龙契之，其它都要被强行洗刷记忆的，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也就不会被外知晓，自然没有任何相关传言。”

说话间，忽然啪嗒一声，银发子的尸体掉落在地，

有忙上前探了探呼吸，凝眉不展：“没了气息，好像……真的死了！”

“不可能！”公孙惋玉抗拒的摇了摇：“一定不是真的！龙契是契合龙祖意识，我们现在是在龙祖的记忆碎片里，这里所有的一切早已消亡在历史长河中，是完全虚化的一个伪世界……”

“万一这里不是虚化的世界呢？”就在公孙惋玉抗拒这一切的时候，白一朵满是湿漉的爬上了背，“师娘，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并不是虚幻的世界，而是真实存在于龙祖眼睛里的空间世界？”

“白一朵，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穆兰雪雪也觉得荒谬，轻笑一声：“你蛮有脑的嘛！”

“为什么不可能？反倒是所谓的龙祖记忆里，为什么没有龙祖？”

众面面相觑，看向刚才龙蛋碎的地方，一脸的困惑。

“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争夺龙契的只能是弟子？还有历代争夺龙契失败的，最后都去了哪里？”

说着说着，思路反而越来越清晰，

只见少年肃然而立，看向半空中的黑色雾团，冷眉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可以和‘龙祖’契合的，是那些被淘汰的弟子。而为了掩耳目，历代走出祭门的，反而是被淘汰之。”

或许别很难发现，可是白一朵眼睁睁的看到老猴出现、看到老猴打碎龙蛋、又看到龙蛋里升腾起黑色雾团……

直到黑色雾团袭击了银发子，白一朵自从获得棋盘宫殿后，对元神和神力的感应尤为敏锐。那一刻，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银发子的生机正在被黑色雾气吞噬。

事后把这一切串联在一起，似乎可以拼凑出一个事实，——龙契，是一个谋。

很难想象，一宗神祖会行此谋诡计。就如同让灵源宗弟子去怀疑他们的椌榕神树，那是大逆不道、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面对灵湶宗的龙祖，作为外宗弟子的白一朵，看待的目光就客观的多。

这时候，少年目光狡黠的扫视一圈，随手捡起一片碎的蛋壳，

那看似青色的蛋壳，却在碎裂后开始石化，很快便化作一抔沙土自指尖流淌。

相比较公孙惋玉的抗拒，穆兰雪雪反而信了三分，夺前一步问道：“白一朵，你说的这些有什么依据吗？我灵湶宗立宗六千余年，每隔三百年便有一届龙契，你说龙契是个谋？”

“我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很难让相信，但是，真的要依据，我白一朵还是拿的出手的。”

只见少年傲然说道，目光犀利的看向半空中的黑色雾团，伸手便抓。

这一幕，直接让公孙惋玉小脸一赯，想到银发子的死，公孙惋玉下意识的夺前一步：“白一朵，不要……”

然而，当白一朵手臂接触黑色雾团的一瞬，只见黑烟幻化的丝线迅速缠绕包裹住少年的脖颈，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然而，少年却丝毫不惧，反而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

“白捡，就是现在！”

闻言，一条金色的小游龙自棋盘宫殿飞出，周身鳞片一颤，由金转黑，竟是与黑色雾团浑然一色。

一瞬间，黑色雾气仿佛受到了控，在小游龙转换的一瞬间，像是脱离的主体的控，气雾氤氲间吸附在小游龙的周身，被抽丝剥茧，终是露出一根白色的羽毛。

“龙羽？”

相传，龙子降世会有龙羽，龙羽会随着成长消退，从而长出龙鳞。

看到被小游龙剥走气元而露出的龙羽，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难道……龙祖是在孕育龙胎？”

“不对，出生后的胎儿才有龙羽，这是一个死胎，龙祖以三百年一届的龙契搜集元，是想重塑胎身！”

“难怪龙契只选弟子……”

就在众瞠目结舌的时候，忽然的，大地一阵颤摇，脚下的巨大壳周身发出荧光，湶涌哗然，万顷水泽中，壳竟是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眼球。

与此同时，天地剧颤，地崩山摇，不等所有有所防备，忽然有一种失重感，周身一阵冰凉，竟然沉浸在了汪泽之中。

玉山湖前，在所有灵湶宗弟子的见证下，只见水花翻涌，原本静谧的湖面浮出数十名弟子，而下一瞬，就看到一对山峰一般的巨大尺木探出水面。

尺木乃是龙犄。

这是无数灵湶宗弟子第一次看到本宗神祖，吓得当即跪地，连连磕。

可是宛如一座大山那般庞大的龙首，也无非只是龙祖的一个缩影分身，

此时，只见巨龙自湖面探出龙首，龙须展展，龙威赫赫，眼前却停留着一个站在水面上的白衣少年。

少年目光冷凝，杀意盎然，带着一丝癫狂，魔般的对立着一宗神祖。

微风拂过湖面，湖面中央矗立着巨龙之首，而巨龙对面屹立的，是红着眼睛的白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