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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栋别墅内暖意洋洋,就连花植都在舒服的呻吟着。
舒适的环境,并不能带来舒适的心。
看着客厅内愈演愈烈的争吵,叶真难心烦意。
“老子还没死呢!争个球!”
撂下一句话,叶真难转便进
了二楼的书房。
对于这个家,他早就已经死心了。
果不其然,在叶真难打开书房门的那一刻,客厅内再一次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自己结过三次婚,有四个孩子,如今最大的孩子也已经将近三十岁,最小的刚十岁。
成年的自己出来争,未成年的大出来争。
本该享受伦之乐的叶真难,却在这一刻体验到了什么叫做
间百态,什么叫做
最真实的一面。
年轻的时候太过于放纵,过度纵欲掏空了自己的身体。
后来也没在意,更没想着去给身体充能一下。
三十岁往后开始奋发图强,每天都在忙碌着事业,加班熬夜更是常态。
为了生意,喝酒进医院都和医生护士成了能聊知心话的朋友。
本就被掏空了的身体,在这一刻彻底的发了。
年仅五十七岁的叶真难被查出了尿毒症,这个病是治不好的,虽然可以尽可能的延续自己的生命。
以叶真难现在的财富和声望,找到合适的肾源并不难。
只要他肯放话出去,只要能匹配成功,立刻给一个亿的补偿,保证排队配对的能把医院挤瘫痪。
但是现在叶真难却失望了,甚至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有在想着以后的家产分割,有
在拿笔计算着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死,还有的
,已经付出了行动……
坐在书房内沉没了许久,叶真难掏出了手机。
“老王,帮我拟定一份遗属,所有固定资产和百分之四十的现金流整合为基金会,每年盈利保留百分之三十作为自身发展,其余的全部收益投公益事业……”
“其他的百分之六十……”叶真难顿了顿,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这是一个让自己内疚了一辈子的,虽然在中间的这二十年时间里,自己压根就没想到过她。
可是在生命走到尽的这一刻,叶真难才真觉得对不起她。
“帮我找一个,这部分遗产是留给她的……”
“老叶……”电话那的老王大吃一惊,连忙出声劝阻。
“就这样吧,明天办公室见!”
叶真难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两行清泪默然无声的顺着眼眶落下!
“这一辈子图个啥?”
“小时候图着快点小学,上了小学又图着快点上初中,每一次的期盼,每一次的失望。”
“到了大学又盼着美好的,可到了进
社会以后又发现,所谓的美好,都是建立在金钱上面的。”
“我放过,也努力过,对不起过
,也对得起过
,现在终于混的有模有样了……”
“没钱的时候做梦都想发财,发财以后却又想着重回以前。”
“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些年已经丢掉了真正的我,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
“如果可以重来……”
……
“起来……”
嘹亮庄严的国歌声不断响彻在耳边。
空气中有些刺骨的凉意,天刚刚亮,大型灯光打在场地中。
叶真难发现自己正被陌生的群包围着,
很多,但是在这一刻却又很安静,除了国歌声以外,再也找不出其他的声音。
就连一些小朋友,也骑在父亲的脖子上,高高的敬着少先队礼,用那稚童真的声音放声高唱着国歌。
叶真难有些懵,有些难以置信。
这辈子自己只在广场上看过一次升国旗,那是大一军训开始的前一天。
时间,自然是2001年……
国歌并不长,叶真难还没来得及确认这是不是在梦中,国歌声便结束了。
寂静的广场瞬间恢复了喧闹的场面。
“爸爸,以后我也要当兵,像叔叔那样升国旗,到时候你来看我升国旗好吗?”
“当然没问题,到时候我和你妈妈就在附近租个房子,天天来看你升国旗!”
“拉钩……”
一对父子间的谈话将叶真难拉回到了现实。
父子两在谈论着以后,
则在一旁不断的笑着,帮孩子紧一紧衣服,生怕冷风钻进去。
看着这个温馨的家庭,叶真难竟然有些羡慕。
叶真难不是独生子,但家里面却只有他一个。
父亲早些年也想闯一闯,后来失败欠了一债。
不得已下只好回老家做了矿工,在他十岁那年矿难没能出来。
而就在矿难发生的时候,母亲肚子里正怀着妹妹。
矿上赔了几千块钱,全拿去还债也不够。
后来一些债主来了家里几趟,也就放弃了这些债务。
妹妹皮实,也懂事,很让省心。
后来不知道从哪听说马蜂窝可以卖钱,然后便漫山遍野的去找马蜂窝。
钱倒是赚了一些,虽然不多。
可惜在一次采集马蜂窝的时候不慎从树上摔了下来,山上的树,摔下来可不只是与地面之间那点高度。
村长发动了全村上山去找,但为时已晚。
母亲这辈子遭了罪,但也享了福,活到七十多岁,不管怎么说,在她生的最后二十年里,也还算是幸福的。
每周自己都会抽出一天待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的陪着母亲。
住不惯城里的房子,那就在家自己建房子,担心一个在家无聊,叶真难便悄悄的在村子里走访一遍,挨家挨户送礼,过年挨户送红包。
只希望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这些邻里能够多去家中陪母亲聊聊天,多多照料一下。
对于母亲,叶真难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遗憾,至少在她最后的二十年里,自己做到了一个儿子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目光回到广场,看着正在散场,显的有些的
群。
对于天天待在这里的来说,这种场面已经成为了常态,只要不出现差错,很少会有
去主动维持秩序。
当然,周围站岗的那么多,也没会去故意捣
。
但凡事并不排除以外。
“如果这真的是在梦里,那这一个梦,便不能留下任何遗憾。”
叶真难轻轻的嘟囔道,旋即朝着一个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往前走了几百步,便看到群渐渐的开始分流,还有
围着在看热闹。
如果不出意外,被群围着的,应该就是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