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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大地披上了轻薄的白纱。
鼠仙!
一提到这两个字,阳陵屯众似是想到了什么,均变了脸色。
祝山海不信,刚刚他还抓了一只大老鼠,叼着腐烂了不知多少天的,也没见变成仙,冷哼道:“胡说八道,
大点老鼠,还称仙了,再敢妖言惑众,定饶不了你。”
“大,小
说得都是真的。”保长辩解:“这可不是祖辈的传说,是咱亲眼见到过的。”
一旁,一位周家族也开
道:“大
,牛保长没说谎,屯里很多
确实看到过。”
原来,这阳陵屯里,还真有鼠仙的故事。
而且发生的时间不久,就在七八年前。
说是屯里有个混子,打小就没出息,每天好吃懒做,混吃混喝。父母和兄长在时,还有个吃饭的地方,不至于饿死。
后面他家里闹了疟疾,一家全部得病死了,就他一个
活了下来。
长辈去世后,那一年,在亲戚的帮衬下,也倒种起了庄稼。可到了秋收时,他懒病一上来,愣是没收庄稼,很快家里就没了吃食,只把他饿得奄奄一息。
一天夜里,他从睡梦中醒来,闻到不知从哪飘来的香,饿得发慌,也顾不了那许多,寻着味就找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就进了一户大户家。
当家的是一个四十多岁、长着耗子脸,体态丰腴的,自称姓鼠,见到混子笑盈盈地就迎了过去,说是今年丰收,府里办宴席,邀请他一起吃席。
屯子里什么时候来了姓鼠的家?混子疑惑,但他饥肠辘辘,听到有饭吃,哪还管其他,在席间寻了个位置,坐下后就是好一阵狼吞虎咽。
等酒足饭饱,那体态丰腴的鼠就走了过来,说刚才是她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贵
,今年家里丰收,就是托了混子的洪福。
为了感谢混子,还拿了不少金银玉器给他,让他来年再行行好,让家里再得个丰年。
混子也是莫名其妙、糊里糊涂。趁没的时候,偷偷咬了咬金银,竟都是真的。
见有钱拿,混子顾不得许多,当即开应承了下来。趁着酒劲,迷迷糊糊回了家。
得了金银后,混子的生活就好了许多,每天饭菜有鱼有,又起了两间大屋。
老话说,坐吃山空,立吃地陷。别给的金银总有用尽的时候,很快他又变穷了。
就想起了当初那还给了她不少玉器,拿着到京城当铺中去贩卖。
可这一卖,顿时引来了官府的缉捕。
没曾想,那给他的玉器,竟是死
棺材里的冥器。
《梁律》,盗冢与伤致残、讹诈、杀
及拐卖
等同罪,处以磔(zhé)刑。那是要先割
离骨,断肢体,再割断咽喉的。
混子怕极了,哪敢认罪,将事原原本本
代了出来。
官府带着按照他的记忆,找到了他先前吃酒席的地方。
这一去才知道,哪里有什么宅大院,却是个被盗了的前朝贵族的墓葬。
挖开一看,里面住了上百只老鼠,其中有一只母鼠,体型比猫还大。那模样,竟与混子遇的相似。
官府担心那老鼠成,出手灭了墓中鼠族,那只母鼠不知从何处招来一阵白烟逃脱了。
混子因此逃得一命,只判了个徒刑。后来遇到朝廷大赦天下,得以释放。
可刚回家,那逃走的硕鼠立马找上门,大骂,说它们得了混子田里的庄稼,已经用银钱回报,质问他为何过河拆桥,灭它一族。
混子莫名其妙被关了几年,心中也有火气,与她对吵了起来,那声音连四周的邻居都听见了。
第二天,邻居发现他家中,密密麻麻都是老鼠,大吃一惊,约着邻里进去一看,发现混子竟已被无数老鼠啃食得只剩下一具白骨。
后来,屯子又传出不少穷得走投无路、家中无米下炊的饿汉遇到鼠给吃食的传说。
自此之后,鼠仙的名号就在屯子里流传了起来,甚至有不少家开始偷偷供奉鼠仙。
“我说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老鼠叫,原来是遇到了鼠仙?”
“你们说,麻七家前段时间天天大鱼大,咱们来的时候,猪毛都没看见一根,不会是鼠仙帮麻七吧?”
“鼠仙不是不给金银了吗,麻七怎么弄到的?”
“谁知道,可能是唇枪舌剑,也有可能是短小,毕竟是个母的,嘿嘿……”
保长的话才说完,阳陵屯几顿时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狗鼠仙,估计是只成了
的老鼠。”祝山海嗤之以鼻,但却暂时打消了去找失踪几
的念
。
成了的老鼠,最少都是第一境。他二
单对单未必会有胜算,更何况还要守住麻七。
祝山海与燕无病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走,找那假麻七审审,他家闹什么妖。”
门开,一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夹杂着一
死老鼠的扑鼻臭味,辛酸刺鼻。
“不好!”
两心
咯噔一跳,均意识到不妙,立即拔刀出鞘。
昏暗的油灯下。
假麻七夫围坐在桌前,背对着门
。桌上莫名其妙地摆了几个盘子,依稀可见上面还有饭菜,看上去像是夫妻二
共用晚饭的场景。
可这一幅和谐、美好、温馨的家庭场景,在燕无病和祝山海两眼中看来,却无比地诡异,令他们
皮发麻。
家中无米无炊,他们哪来的饭菜?
铁链未响,这些碗筷盘子什么时候端上桌的?
“唧唧!”
突然,一只拳大小的老鼠从麻七妻子的胸
,跳到了桌子上,落在油灯旁,借着灯光,可以清晰地看到老鼠嘴角胡须隐隐带着猩红的血光。
噼啪!
油灯响了一下,静谧的房中,升起了一森、诡异、压抑的气息。
又是这狗拿的老鼠!
两戒备森严,持刀缓缓向前,来到桌前,锋利的刀尖放在了两
的肩膀上。
假麻七夫竟似毫无察觉,仍然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两对视一眼,缓缓挪动脚步,来到他们前方。
下一刻!
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假麻七夫二
双目圆瞪,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事
,但眼珠子却不翼而飞。
肚子上有一个血模糊地窟窿。
“呕!”
祝山海鼻孔被那腐烂的腥臭味刺激,只觉喉咙一腥,一酸辣热气上行,刚刚吃下又香又甜的
汤,竟顺着食道反流了出来。
“呕!”
一旁的燕无病本就是在强撑,被他一传染,瞬间也绷不住了,开始反胃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