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有找！”

陈大春已经初三，学校规定每天晚自习要到九点半，但除了陈大春，没几个真的遵守。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但今天他却很早就回到了宿舍，更没有像平时一样温书，而是直接躺到了床上，蒙着被子睡觉。

宿舍同学都在打牌，虽然对他的异常有些奇怪，但战局胶着，谁都没空问一句，只是以为他累了。

对于陈树的到来，陈大春颇为诧异，“小树，你来什么？”

陈树递给他一个油纸包，笑了笑，“给你送点吃的。”

尽管心不太好，很想拒绝，但是炸排的香味还是诱惑着陈大春伸出手。

“什么味儿啊？好香啊！”宿舍里同学这时候也闻到味儿了，纷纷化身为猎狗，到处嗅了起来。

有知道的道：“好像是加州排的香味！”

“真的假的，都这么晚了，还有偷跑出去买排？”有不信，“排卖的可贵，谁这么有钱啊！”

陈树听到宿舍里的对话，有些好笑，不禁想到了自己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半夜在寝室里抢方便面汤的场景。

“同学，别找了，就是加州排的味儿！”陈树直接进了屋，拿出两个油纸包，“这是我专门儿给你们带的，赶紧趁热吃吧！”

“嗷！”

满宿舍除了陈大春，一共五个，一下子冲到出来，陈树分明就看见了五条饿狼。

“你是？”大家都不认识陈树，全都站住，不好意思直接上手。

“哦，我是陈大春的弟弟，今天特地来看他的，也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咦？”有认出了陈树，“你是不是卖加州排的那个？”

“唉，真是啊！”经他一提醒，又有认出来了。

陈树只好承认。

“大春！你这可不够意思啊！”立刻有和陈大春关系好的同学叫嚷起来，“你们家卖加州排的，你怎么都没有说过啊？是不是怕我们吃你们家排不给钱啊！？”

“就是！”其他同学起哄道。

“去你的！”陈大春也不甘示弱，“老子也是第一回吃加州排！”

“骗鬼呢！”

“同学，同学！”陈树笑着打断他们的起哄：“再不吃这排可就冷了！冷了那可就不好吃了！”

“对对！趁热吃！”

这帮学生这才想起来先吃排的事儿，既然知道陈树是陈大春的弟弟，那自然就不会再客气，大家七手八脚就把排给拆了，最后连油纸包都不见了。

陈大春看见自己同学这副德，实在觉得有些丢脸。

“出去走走？”

“好。”

两个绕着场走了两圈，等陈大春吃完了排，才开道：“小树，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儿？”

“爸打你，你别记恨他。”

那天晚上，陈大春说不想再念书，引得陈小爷勃然大怒，直接动了家法，筷子炒都能闻到焦味儿。

但陈大春始终咬牙不肯改，第二天就回了学校，不肯再回家。

“我知道，我不会怪他的！”陈大春脸色一黯。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挣钱！”陈大春沉默了许久，才说话，“家里都在努力挣钱，就我一个窝在学校里光花钱，我不想这样！”

此时的陈大春和陈树印象中的老爸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个渴望独立，却没有成熟思想的少年。

“挣钱当然没什么不对。”陈树没想到有一天他会给年轻的老爸上政治思想课，他小心地遣词造句，“但是学还是要上的，上学也是为了以后能多挣钱嘛！”

陈树没说什么其他读书的好处，因为对于一门心思挣钱的陈大春来说没用。就算是陈树自己小时候也有过这么一段偏执中二的时候，他很了解陈大春的想法。

“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不想等了。”陈大春摇，“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待在学校里，我想去闯社会，去挣钱！”

“我觉得你没说实话。”

陈树感觉超出常，他敏锐地发现陈大春不想上学是另有隐。

“没有！”陈大春脚步一顿，却断然否定。

沉默，长长的沉默。

“真的不想找个说说吗？”陈树轻轻道。

“······”陈大春又是沉默，沉默到陈树以为他真的不愿意说的时候，却又开了：“五个一起进去，只有我一个出来，他们都说我是叛徒······”

“谁？”陈树眉一皱。

“很多。”陈大春摇，“可能大家都这么认为。”

陈树没想到陈大春竟然因为这件事在学校受到别欺负，这种欺负比直接的打架更加棘手，有意无意嘲讽，似有似无的排挤，足以摧毁一个青春期的少年。

更可怕的是施者自己也可能是无意识的，甚至只是觉得一两句话没什么，却想不到其产生的后果会改变一个的生。

“我可以帮你换一个学校。”陈树想了想，提出了个法子。

“不用那么麻烦了。”陈大春笑笑：“小树，谢谢你替我着想。但就算换个学校，继续读书也没什么意义。以我现在的成绩，还是很难考上高中的，学校的水平太差了，就算我是全校第一也没用。”

陈树突然觉得历史的惯实在是太强大了，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真的不想读了？”

“不想了。”

“那你准备去什么？”陈树问道。

“没想好。”陈大春摇摇，“先帮家里种地吧，可能去搬运站抗大包，反正什么这身力气还是能换些钱的。”

“要不要跟我学炸排？”

“啊？”陈大春没想到陈树这么说，“老三不是跟着你吗？”

“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赶。”陈树道：“没什么差别。”

“你这是把我和老三当成猪啊！”陈大春回过味来。

“额，说顺嘴了！”陈树有些不好意思，“你愿意去吗？”

“当然愿意。”陈大春也有顾忌：“你摊子上挣钱是有数的，多了，不就只分钱了吗？”

“这个你别担心。”陈树道：“等你和三哥学成了，我给你们俩另外找地方支个摊子，挣的钱都归你们俩！”

陈大春眼前一亮，这真是个好法子，可比种地、扛大包挣钱多了！

“就这么说定了？”陈树看他表，就知道他是愿意的。

“就这么定了！”

······

“树树，你陪我再玩一会儿好不好？”

“丫丫，刚才已经陪你玩了一会儿了，过一会儿再陪你玩好不好？”

“好吧······那我先帮我妈活！”

陈树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适应了丫丫的存在，已经习惯自己身后随时有个小尾了。

“哎哟，小树可够狠心的啊，这么漂亮的媳儿都不陪啊！”

陈树笑着对打趣他的顾客道：“方老大，要说狠心可比不上您，这一趟船出来两个多月，您不也把嫂子扔在家里吗？”

“嘿嘿，还不都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