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家不起眼的早点店三十年前生意就很好，陈树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满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陈树好不容易在角落找了个位子，坐下来没多久，就有一个中年走过来。

“没，您随便坐。”

陈树一眼就看出这不一般，穿着白色衬衣、灰色西装外套，脚上是黑色皮鞋，这个打扮在县城比较常见，应该是个当部的。

陈树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专心等着自己的锅贴。

他没想到对方倒是饶有兴趣地一直盯着他看。

实在没憋住，陈树问道：“您认识我？”

“哦······”对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当，“对不起，我是看到你衣服上的几个字。”

“衣服上的字？”陈树低一看，才发现自己出门没换衣服，穿着制服就出来了，上面确实有“加州排”四个大大的字。

“你是三江镇加州排店的老板吧？”

对方下一句话彻底把陈树给惊着了，“您认识我？”

“哈哈······”中年看他震惊的表，忍不住笑着道：“我也是今天刚听说的，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

“······”陈树更糊涂了。

“我是张谭雅的小姑！”对方最终揭了谜底，只是没想到陈树根本不知道张谭雅是谁。

“张谭雅就是你们镇上中学的英语老师。”

对方这么一说，陈树才恍然大悟，心里暗想，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总和那个张老师发生联系！

“怎么，你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张谭雅小姑问道。

“我和张老师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还没来得及问她名字呢！”

“我看你是不太愿意问吧？！”张谭雅小姑调侃道：“我听说你为了躲她，都跳车了？”

陈树大囧，解释道：“我是有事儿，正好要下车。”

“呵呵······”张谭雅小姑忍不住笑道：“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陈树赶紧道：“我是到工商局注册商标，不然怎么会到县里跑一趟呢。”

“哦？”张谭雅小姑道：“你还知道商标？”

·······

江面上波涛滚滚，成群结队的货船在长江上航行，蔚为壮观。

“老幺，是不是快到三江镇大码了？”船老大手搭凉棚朝前方张望着。

“老大，快到了！”

“那就在大码下锚靠岸！”

“老大，这才半下午呢，咱们是不是再往前赶赶？到下一个码休息？”老幺有些不解。

船老大还没说话，机长就开了：“老幺，你不知道，咱们每趟出船都要在这儿休息一晚！不然咱们老大肚子里的馋虫不得安宁！”

“老子，你给老子算逑！”船老大听机长打趣自己，会骂道：“你个儿子的就不馋？！我们一路紧赶慢赶，吃也吃不好，要是不在这儿打打牙祭，那活的还有啥意思？！”

老幺这才明白一路上都催着赶路的船长突然要靠岸，原来是馋了，只是他不明白，到底什么好吃的能把船长勾成这样，而且好像其他船员也都很期待。

“老幺，搞快点塞！”船老大看着前面码停满的货船，催促道：“晚了，可就连座位都没得了！”

······

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江边吃鱼饭店里就已经满座，甚至门都摆满了等座的椅子。

江边吃鱼一楼是全开放的大厅，朝向马路的一面墙全都是玻璃窗，外面的可以将饭店里热气腾腾的场面看看清清楚楚。

门屋檐下面是三个巨大的鱼缸，里面养着活力满满的乌鱼和花鲢，顾客来吃饭先选鱼、当场称重宰杀，绝对新鲜不弄虚作假。

大家出门吃饭就是想要放心踏实，江边吃鱼这么实在的举动，一下子勾住了顾客的心。

你说挑了鱼肯定到了厨房里就被换掉了？

厨房就在二楼，窗户玻璃全透明，欢迎跟着鱼一块儿去看，您要是嫌站着看太累，没关系，二楼平台也有座位，随便坐！

这主意当然是陈树出的，想要在大码数十家饭馆脱颖而出、一炮打响，没点噱还真不行！

船老大一行已经算动作很快，可还是来完了，他们从陈小娘那里领了个号，就开始等着了。

“哇，这饭馆可真多啊！”老幺看着乌泱泱的大厅感叹道。

“这个馆子才开了没有多久，可这生意一下子就了！”船老大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介绍：“他们家只做鱼，一种火锅鱼、一种烤鱼，都是酸辣味，最适合我们这些水上讨生活的，吃顿饭出一身汗，身上的湿气就除掉了，真是适！”

船老大一边说话，一边和饭馆里吃饭的打招呼：“老朱！你个儿子的，在九江的时候你还在我后，啷个比我还快噻？！”

“哈哈，老涂！你个婊子养的！看着老子先吃，心里不舒服嘛！”老朱得意地大笑，“婊子养的，一路上紧跑慢跑，老子差点就没有追上！可惜，老子不用下货，哈哈哈，就是比你快那么一点点！”

“你个儿子的！”

“你个婊子养的！”

······

饭馆的早就见怪不怪，自顾自地吃饭，出门跑船的都是粗，不吐脏话几乎就不会说话，再说这些词汇也不见得就真是骂的，早就变成了他们的禅，越是骂越表示亲热，要是陌生，他们才不会骂的这么热切呢！

除了老朱船长，饭馆里还有不少熟面孔，都是一条航道上经常碰见的，涂老大用自己的方式一一打过招呼，这才身心舒泰。

这时候座位也等到了。

“涂老大，今天想怎么吃？”陈老三熟练地招呼道。

“那个酸菜鱼和烤鱼各来一条，加麻加辣！”涂老大吩咐道。

“没问题，加麻加辣！”陈老三给写上单子，“那您看是不是去挑鱼？”

“不用，你帮我们挑！都是熟了，还信不过你嘛？！”涂老大打手一挥道。

“好，我帮您挑个活蹦跳的！”陈老三又指指墙角的一个货架，“那边有不少配菜，可以烫火锅也可以放到烤鱼里面，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涂老大转看了一眼，“哟，又添了赚钱的项目！肯定又是陈老五那个聪明鬼想出来的吧？”

“哈哈，是他想出来的！”陈老三笑着道：“之前咱们是点单上菜，又慢有麻烦，我弟弟就想出来这么一招！”

“我一猜就是他！”涂老大对其他道：“这个陈老五年纪比老幺还小，愣是把排店开到镇上去了！我估摸着他以后肯定能发财！”

“嘿嘿，谢谢您夸！”陈老三看又有其他客结账，连忙走开，“我先给你们挑鱼，你们选好了菜，再叫我啊！”

“好，你去吧！”

老幺倒是挺感兴趣，“涂老大，这个陈老五这么有本事？”

“没本事能开这么大的饭馆吗？”涂老大起了谈兴，“说起这个陈老五还真是个传奇，听说他一开始脑子有点不清楚，就在码讨饭吃！”

“啊？他不是有家吗？”老幺震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