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片刻后,神像脚畔。
这里是远离孕灵池的另一端,耸立着高高的宫墙,也是两座大殿间的闲庭,能看到神像的后脚跟。
吴妄道了句:“我要走了。”
一声轻叹自心底响起,吴妄仿佛看到前方出现了蒙蒙光亮,凝成了一个模糊的廓。
吴妄忙道:“陛下莫要强行显露,凝聚这点信仰之力可不容易,莫要费了。”
“嗯。”
迦弋的嗓音自吴妄心底响起,那廓也化作流光归于神像。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
“若是在旅途累了,便回来此地歇息,”迦弋柔声道,“熊。”
“叫我吴妄就好。”
“无妄……”
“啊,这是我道号,”吴妄叮嘱道,“一定要乐观,不要有什么负面的绪,这条路其实并不好走,也不是简单凝聚信仰之力就能成就后天神。
按理说,心底杂念越少、越纯洁,也就越不容易出岔子。
不然,那可能会是对子国的灾难。”
“那就不要去想成神与否就好啦。”
迦弋轻笑了声,柔声道:“其实很奇妙,我能看到大家的祈祷,感受到大家的喜怒哀乐,看到许许多多,自边境到国都,无数子民的生活。
我觉得,这已是最大的快乐。
熊……无妄。
可能我骨子里是个软弱的,但我会尽自己所能去守护自己的国。”
“那我就放心了。”
吴妄笑了笑,温声道:“期待下次见面,你就能出来溜达了。”
迦弋道:“我想亲手为你酿一坛酒。”
“那我就等着喝了。”
吴妄听到了少许响动,扭看了眼侧旁角落。
他略微一叹,在袖中摸索一阵,拿出两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装在瓷瓶中,放在了神像脚边。
随后,他略微欠身,道一声“走了”,背后张开星翼,身形隐于夜空之中。
不多时,角落中走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
她脚上戴着重重的脚链,身形已是有些枯败,手里拿着一只扫把,打扫着此地的落叶。
不多时,她走到了那丹药前,颤巍巍地行了个礼。
她并未去拿瓷瓶,而是走去了神像前,清扫着神像脚边落下的灰尘。
“陛下……”
“为什么不用丹药?”
老露出少许微笑,慢慢坐了下来,倚靠在那神像前,浓浓的短眉舒展开,小声喃喃着:
“罪臣不值得。”
一旁有淡金色的光亮汇聚,凝成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哼起了一段温柔的曲调。
‘凤歌,以后你做我的大将军吧!等我去履行使命了,你也要帮我的孩子照顾好我们的国民哟。’
‘凤歌~凤歌儿~你说书上所记载的男子,说话该是怎么样的?是粗着嗓子,这样吗?’
‘凤歌,我睡不着,你来哄我!’
‘那,以后我叫你凤歌可以吗?我叫迦弋,多指教哦。’
老仿佛沉浸在梦里,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
后半夜,子国国境处。
一道身影左看右看,偷偷摸摸自河边丛林跑了出来,身形贴地疾飞,在那条长长的护国河河面上飞速划过。
拿出一只刻着‘子’、‘国师’等字样的玉牌,前方结界自行扩出一
多高的
,让他身形直接窜了出去。
一瞬间!
呼吸都变得无比透彻!
吴妄长长地呼了气,心底默默地吐槽了两句。
真的,在子国结界内,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束缚感,无时无刻都要想着不能被
碰到,身上的冰晶薄膜甚至都升级换代,有了水循环的效果……
法术技巧,都是被出来的啊。
自己不告而别,季兄和泠仙子应该也不会太惊讶,也就是跟自己说的期提前了三天。
如此,就可少些磨叽、提高效率,顺便摆脱那几名玄宗天仙真仙的注视。
那几个老前辈,为何最近看自己的目光,就……
那么古怪?
像是跟自己有仇一样,眼底写满了不顺眼,横竖要在他身上挑些刺出来。
招她们了还是惹她们了?
吴妄摇摇,立刻就要拿出那两件伪装面具戴上,准备去西海混
商船,继续赶往
域。
他走的这般隐秘,行踪没有理由露,绝对能……
“子国一行,
得不错嘛。”
那熟悉的嗓音突然在心底响起,吴妄额瞬间挂满黑线,当即就感受到了某位大帝的气息。
这……算卦算出来的?
正此时!
忽有剑啸声自夜空划过,而后便是两道身影急速飞来,拦在吴妄面前。
这是一名老者与一名黑衣子。
看这子,身着紧身衣物、
廓迷
妩媚,手中提着一把出鞘半寸的宝剑,面容遮掩在黑色面巾之后,那双凤眼闪耀着
的仙光。
再看那老者……
略。
吴妄立刻扣住了两只水晶球,淡然道:“两位是何?为何拦住在下去路?”
“熊少主,”那老者含笑道,“上面有请,还请熊少主跟我们去域走一遭。”
吴妄纳闷道:“上面?谁?”
“四海阁,莫说你没听过,”那子酷酷地道了句。
老者笑着继续道:“还请熊少主莫要让我俩为难,此行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吴妄道:“四海阁不是只负责对外采买吗?何时变得如此强势了?”
老者笑道:“我们是以礼相请,还请熊少主细细斟酌,莫要让贫道动粗。”
“动粗?”
吴妄轻笑了声,当着你们家最大老板的面,在这里表演动粗?
这题,他会啊。
吴妄笑道:“我还真不知道,这四海阁有这么大的职权,能不顾我北野大氏族少主、北野星神神使的身份,直接将我掳去域。”
那黑衣子提剑向前几步,冷然道:
“我四海阁乃域支柱,汇聚
域众英才,并无职权一说。
但,域之事,四海阁皆可
手,那些仙宗门派能管的我四海阁管,那些仙宗门派管不了的我四海阁更要管。
除魔卫道,皇特许。
这,就是四海阁。”
她话语刚落,目中闪过锐利仙芒,全然未觉身后的老者已被一只大手拍晕,而那只大手的主,披着蓑衣、赤着两只大脚,正满脸黑线地看着她背影,无声无息地举起了另一只大手。
吴妄:……
前辈,这真不是他花钱请来黑四海阁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