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出。
方朗卓点点,一张脸笑得几乎都要烂了,八颗大牙全都露了出来,他走过来又在吕宁身上拍了拍,说:“其实我也是相信这绝不是你们的错,但是身为唐家管事,我自然要考虑唐家的声誉。也希望白姑娘能帮你们洗清罪名。”
吕宁连忙拱手道谢:“多谢方管事。”
乞嗤,乞嗤,张宏正肩膀上的肥猫忽然又连打了两个嚏,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似乎发现没有其他什么地方好去,就忽然一下跳到了张宏正的
上蹲了下来,闭上眼睛继续打起了盹。
张宏正嘿了一声,微微晃了晃脑袋,却发现这肥猫在上面稳当得很,也就由得它了。
“方管事,看你如此匆忙,是有什么急事发生么?”白玲虎问。
“哦,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方朗卓摇了摇,又好像混不在意似的。“是有两个采贝
被夹断了脚,一个丢了胳膊,还有一个没能上来,应该是遇到了异变的灵贝,我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客房让他们就近休息疗伤。你们先走吧。”
“辛苦方管事。那我们先走了。”白玲虎拱了拱手,带领张宏正和吕宁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张宏正回,那位方管事的肥胖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客栈里面,他就说:“那位方管事怎么好像全身都是湿漉漉的?”
刚才他看得仔细,那个方朗卓脸上虽然是的,但
发盘起末端滴着水,显然不是出汗,而且衣服上多有水迹,似乎是刚从水里钻出来之后临时套上一件外衣。
白玲虎听了却并不显得奇怪,只是说:“方总管负责贝场和集市,十多年来尽心尽责,事必躬亲,几乎每天都要亲自下水去查看灵贝的状况。”
“呵,那他还挺能的嘛。”张宏正咂咂嘴。“连平民仆役受了伤都跑得那么快,还亲自来看有没有客房,南宫家的管事也没有这么热诚的。”
有这位道士的带领,他们自然是毫无阻碍地就出了城。白玲虎带着他们沿着岸边一直朝北走去。之前她并没说具体去哪里,吕宁张宏正也不好开
询问,但等到一直走了一个多时辰,周围已是一片荒野的时候张宏正终于才忍不住了,问道:“这是到底要去哪里?我们还要走多久?”
白玲虎回答:“我们圣教在湖东城这一带的落脚点,是在北边的一个小渔村中,大约还有九十多里。大约会走到下午时分才能到。”
“哦那为何你不去卫戊所带几匹马出来?我们骑马岂不是要快得多了?”
张宏正说话的时候转过去朝吕宁打了个眼色。并不消有多大的默契,吕宁也看明白了张宏正的意思,他立刻摇了摇
。如果说之前那样的毫无
绪,立刻就有被
栽赃下狱的危险,遇到这样的天赐良机那转身就逃还说得过去,但现在洗脱罪名的机会就在眼前,却是没那必要了。
张宏正也点了点,他其实也是看这机会确实难得,顺便问一下吕宁的意思而已。这
道士毫不犹豫地给她们担保,毫无顾忌地独自带领他们出城,固然因为是济世教中
特有的迂直,但也不能不让
承她的
。原本就心
敦厚的吕宁不用说,张宏正其实也不愿真的逃了让这
去背锅。
“我带你们出来是以我个身份,当然不能用卫戊所的坐骑。”白玲虎依然是一本正经。“说起来还是之前方管事提醒了我。周家李家也好,只是想着要凶手偿命来息事宁
,他们不见得想知道真相。”
“确实如此。”吕宁稍微想了想,脸色也沉了下来。“胆敢在唐家城池里动手暗害旁的
,不是丧心病狂的疯子,就是背后有绝大势力,所图必大之辈,甚至有可能是唐家自己,死的反正不是族中的要紧
物,这些小家族确实不敢去
究,只需要一个能糊弄过去的说法就是了。”
说到这里,吕宁看向白玲虎的目光中又充满了感激。换成是其他任何一个,只要是在世家制御下的修行者,就绝不可能还将他们带出城来,定罪后塞给李家周家甚至直接斩了才是最符合所有
利益的。就算要追查真相,在事后悄悄地进行就是了,
私鬼祟的手段就要
私鬼祟地解决,不能摆到台面上去让大家的脸都难看。这种世家制度下的默契,就算是在南宫家也是免不了的。
“如此说来,我们三当真是要感谢白道长了。”吕宁又原地站定,
地对白玲虎施了一礼。“如果不是白道长仗义执言,我们三
多半就只能蒙此冤屈,枉死在湖东城中。”
“吕先生称我名字即可,我还未正式受箓,算不得道士。而且吕先生你也无需如此,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而已。”白玲虎却是合手抚胸,躬身用济世教的教礼还了吕宁一礼。这话确实也并非客气,这些其他避之不及的东西,对于一位谨守济世教戒律,奉济世教的教义为真理的流羽来说,是真正的理所当然的事
。
张宏正挠,伸手挠住的却是肥猫的肥
,也顺手抓了抓。这样说来他们三
还真是承了这
道士的大
,就算她自己并不如何在意,张宏正自己却还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似乎应该做些什么来回报才行。想了想,他才说:“不是我多嘴,白白姑娘,我觉得那湖东城城主让你担任守卫副长纯粹就是在戏弄你,或者让你自己知难而退。只看这城中诸
对你的态度,尤其是那些守卫,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就算以后济世教真能在这湖东城中立足,建立庙宇了,这些
也多半只是当笑话看,到时候济世教要周济平民帮助弱小什么的,一旦触犯了他们的好处,就有各种明面暗中的手段来对付你们。”
南宫家虽然奉行仁义,但并非所有都能是一心为公的圣贤,治下的执事守卫中依然还是多少有些龌龊
私的勾当,只是相比其他地方好了很多而已。张宏正从小就在江湖
野中打滚,这些东西见得太多。看唐家守卫那些肆无忌惮勒索商队的做派,根本不用猜都知道就这些
为了自身的好处,绝不会让济世教好过。
“多谢张兄弟提醒。这些我自然也知道。”这位少道士脸上的神
也有几分落寞和索然,她又不是呆子,这唐家制御下的守卫等等
对她的排斥和不屑当然也都感受得很清楚。“除了南宫家谨守仁义,其他世家都是利益为先。而且世家高高在上,一切意志至上而下绝无违逆的余地,平民只有默然承受,这样的制御之下
心败坏乃是难免。这也是当初青玄仙尊立下戒律,让教中道士绝不能
世家制御之下的原因。”
“那你还”
“但此事艰难,难道就不去做了不成?”白玲虎的声音忽然拔高,面上的神也变得激昂,她本就是英气勃发,现在这看起来就像是要指挥百万军马上阵杀敌的将军一样。“圣教传教数百年,除了唐家李家这几家和南宫家稍能有些进展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寸步难移,黎民百姓依然朝不保夕,保守世家盘剥,妖兽吞噬。我们既然遵循青玄仙尊所传的济世大道,那纵然千难万难,
身碎骨也该在所不惜,只求能对世间黎民苍生能有多一分的利益,能让圣教光辉多照耀一寸
暗之地!”
“厄好吧。”看到这位道士拿出了义舍中夫子舍监宣讲教义时的那种架势,张宏正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济世教不愧是三神道统,护持天下黎民百姓,善莫大焉。白姑娘如此英勇坚毅,必定能替贵教在唐家开创出一番天地来。”吕宁却是颇为认可这一套,连连点。济世教的开教祖师李青玄出身三神门中的昆仑,济世教也为三神门在世间所默许的唯一教派,因此江湖坊间都流传说济世教是三神道统。
当然,这个说法在各大世家中是不被承认的。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