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南宫家高明了。他满不在乎地抓出一把灵石来，将之前在厨房里的豪气继续保持住，说道：“先拿二十灵石的来练练手。”

“不好意思，我们金钩赌坊这里一次最少要兑换五十灵石呢。”子的笑容更加地温暖如春，让生不出一丝反感来。那腿侧裙摆间开出一条缝隙，修长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上身肩膀和胸处露出大片白生生的细腻肌肤。

张宏正脸上微微一红，咳嗽一下，连忙又从怀中摸出一把灵石来递给子，子接过在手中微微一掂，面上的笑容不变，侧身将张宏正引赌坊中，在门后的柜台上将灵石递给一个青年，青年随即拿出一叠筹码在张宏正手上。张宏正看了看，这筹码约莫半个掌大小，扁平浑圆，应该用灵贝的贝壳磨制而成，散发着淡淡的灵气，上面还有致的纹路，普通的平民散修几乎无法仿制。这一叠筹码是五十个，居然是一个灵石才能换上一个。

“小郎君是第一次来吧？那今晚手气必定不错的。恭祝这位小郎君今鸿运当，满载而归哦。”子在旁笑道。

“别叫什么郎君。我大字不识几个，到处替打架挑粪杀妖兽为生，吃糠咽菜惯了，听了这文绉绉的称呼就浑身发麻。”张宏正摆摆手，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将筹码在手掌间来回拨动，弄得哗啦哗啦作响。“你也不用那些假惺惺的客套话，要是我满载而归，你们岂不是要亏本？”

“亏的是老板，又不是我。”子稍微靠近了些，一只眼睛俏皮地对张宏正眨了眨，脸上的笑容更加地鲜活灵动起来，肩膀那些外露的肌肤更是白得耀眼。“小哥是个爽利，要不要姐姐带你熟悉熟悉这场里的赌具和玩法？姐姐寅时下工，你能玩到那时候，姐姐便请你去吃宵夜，喝点小酒玩玩。”

张宏正嘿嘿一笑。他可不是第一次出这些场合，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子了，大不了就是南宫领中的档次低了许多而已，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他虽然年少，却不是那种见了漂亮姑娘就迈不动步子的愣青，仙武道到了暗劲大成之后就可以拿捏气血，南宫家的正气拳更有养气蕴息锤炼神之用，这姑娘的秋波和暗示却是对他没什么用的，他装作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说：“今晚纯粹是抓紧了时间来开开眼界，明还有要紧事要早起，只能辜负姐姐的美意了。下次再来找姐姐好了。”

子只能挑眉露了个无奈可惜的笑容，拍拍张宏正的手转身离开了。

张宏正独自朝赌坊大厅走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今晚当然不是来寻欢作乐，也不是来赌石，不是来开眼界，他来这里是找那个方朗卓的。

这里当然并不是方朗卓的家，但却是方朗卓常最常待的地方，而且这两天他最有可能待的也是这里。

“.你就放心去看好了。这几晚方朗卓那胖子哪里还有心回家睡觉？”

在法师船屋上，张宏正试探询问方朗卓行踪，那姓牛的工就是这样大摇其，十分肯定地说道：“他如今是墙倒众推。大总管都出来放了话了，撕了脸，他还能在湖东城待得了几？只能趁大家还没发难之前抓紧时间收拾手尾，一方面争取多带些灵晶灵石出去，另外也要把那些背后的屎尿勾当的把柄给尽量清理净，否则被抓住来个狠的，下牢不用说，掉脑袋也不是不可能。”

“.不至于吧。怎么说也是城中管事.”张宏正有些难以想象。今早之前还是一呼百诺的上，下来就要成为阶下囚乃至有杀身之祸。

“在世家制御之下当个执事管事，看似光鲜富贵，但真有了什么事，凶险诡谲之处可不比你们在外猎杀妖兽好多少。”牛工颇有意地一笑，胖胖的脸上全是饱经风雨后的唏嘘。“手里捏着的权势越大，得到的好处越多，越是凶险。想要上到那样的位置，不知道要花多大的力气，排挤掉多少才行，而这途中又不知道要得罪多少，背后又不知道有多少盯着那个位置。想要在那样的位置上长久坐着，上面的打点，下面的抚慰，都需要灵石灵晶来撑着，更不要说还要自己修炼了。真要靠那点俸禄如何能够？那自然是得想办法从制御中挖点出来吃才行。而一旦失势，这些把柄被挖出来，那些要报仇的为了不留后患都是往死里整治。有时候还要替主家靠山背黑锅，身上没有主家血脉，那对主家来说就不过是一条狗罢了，随用随丢，死了也就死了。”

“这个……”这一番话张宏正只听得目瞪呆。南宫家中底层守卫和执事们自然也有各种的倾轧和算计，他多少也接触过，只是那种争斗最终要讲究一个和气和面子，就算心里不见得真的仁义厚道，但做给旁看也好自欺欺也好，至少场面上必须要做出来，就几乎没见过让大家都下不来台的那种场面。而没想到唐家这种压根就不讲究什么仁义的世家里，麾下管事们的这种争斗却惨烈到如此地步，如瓮中毒虫互相撕咬一样不死不休。

“……所以他这两定然在赌坊和红兰苑里……红兰苑他就只是占了，但是金钩赌坊里那家伙可是经常出的，好像还安排了不少心腹在里面，若说账本上没搞过什么手脚那是不可能的，说不定还藏了什么见不得的东西在那里。而一旦被翻了出来，嘿嘿……”

那牛工当时也没谈，只是随说了这些，但对张宏正来说足够了。不管方朗卓是不是那修行邪鬼道的妖，张宏正相信他现在一定自顾不暇。邪鬼修也是修士，也需要灵石灵晶，更不能露身份露出把柄，那他现在一定很忙很，那就一定有更多的绽和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