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撑着，子肯定难熬。就算饿，也只能忍着。

吃完馒，小哑清澈的目光盈盈地注视着唐野，轻声问：“哥，你真得没事了？”

唐野一笑：“放心，死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能挨打，别打不死我的。”

这倒是事实，多年以来，活在最卑微的底层，为了讨生活，为了活下去，他们不知受了多少欺负，挨了多少打。而唐野，总是扛在最前面，用瘦弱的怀抱尽可能地保护着小哑。记不清楚多少次他被打得血流，浑身是伤，可最后，唐野总能再站起来。

想到那些心酸的往事，小哑赶紧别过去，不让唐野看见她夺眶而出的泪水：“哥，我上街做事了。”

望着她单薄的背影，唐野紧抿嘴唇，一言不发，他心里多了一个暂时没有摸索清楚的秘密。

伸手撸起左衣袖，手腕上有一块椭圆形的刺青，似乎是残缺的，色泽斑驳，瞧不出刺的是什么东西——唐野不知道这突然出现在手腕上的刺青代表着什么，标记？烙印？而或其他……

他现在想着那恶狼帮帮众离去时所说的，如果他们知道唐野没死，三天后一定会再来，到时拿不出钱，就会再挨一顿毒打。

那么，逃吗？

只是能逃到哪里去？

申城虽大，可对于他们这样一无所有的穷来说，都是一样的无处容身。别的贫民窟，盘踞在那的帮会甚至比恶狼帮更加凶恶，更残。

唐野不是没有想过离开申城，到别的城市去，或者到乡下去。可这年兵荒马的，到处闹饥荒，他担心带着小哑出了申城，却会死得更快。

手指在残缺的刺青上轻轻抚摸着，渐渐地，仿佛有一炽热的气息被摩擦出来……

那边有探探脑，是巷子里的二流子，来看唐野死了没。死的话，就去把茅棚翻个底朝天，也许能搜刮到点钱财。

这二流子抬就看见站在那发呆的唐野，唐野的神态不同寻常，蓦然抬，一双眼睛似乎有烈火在瞳孔里燃烧着，分外可怖。

“哎呀妈耶！”

照面之下，二流子竟吓得摔倒在地，如同见着了洪荒猛兽，翻身手脚并用地赶紧逃去，跑出百余步远后，躲在旮旯里，一颗心仍在砰砰跳，心有余悸地呢喃道：“这小子的眼神好可怕，像要吃……”

唐野浑然不觉，低下去，慢慢恢复平常。他又觉得饿了，寻思去哪儿弄点吃喝。刚走到外面，就见到一个老正朝这边走来，眼勾勾地看着自己，瘆得很。

唐野被他看得内心一阵发毛。

老眼睛渐渐发光，一个箭步上前，伸出一双枯瘦的手在唐野身上摸索着。

唐野吓了一跳，连忙躲开：“你什么？”

那老咧嘴一笑，牙齿七零八落：“少年，我们昨天见过的。”

昨天？

唐野一愣神，他昨天被恶狼帮的痛殴，当其时惊动了不少街坊邻居，众围观着看，敢怒不敢言，没有谁出来制止。这么一回想，隐约记得这老也在围观群里。

老接着道：“昨天我偶然路过，见到你被打得倒地不起，伤得很重，可今天无意听到你没有死，感到很好奇，所以来看看。”

唐野冷笑：“那又如何？”他没有怪对方昨天冷血围观，遭遇多了，冷漠，早已麻木。况且许多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没有能力帮助他。

老摸了摸下，忽然问道：“少年，你愿意拜我为师，学武功吗？”

这句话让唐野一下子怔住，脑子“嗡”的一响，变得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