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到一边去。

那子没有办法，继续向前爬行，身后传来放肆大笑的追赶之声。

旁边的军士不管，唯有眼前的杨晟三好像是此地官员，特别是方昭，面露英气，那子病急投医的扑了过来，跪在地上拉住方昭的袖和衣襟，哭道，“大救救我，救救我命吧，我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

方昭见到此时子衣不蔽体，浑身还有很多条血痕，最让醒目的是肩上血浸着的两排牙印，已然是怒火上涌。梁都里有些达官显贵，确实养瘦马**，“醉酒鞭名马”，就是指一些让发指的行径，但没想到，眼下这一幕就公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看那些军士也不敢管这种事，就知道那背后竹林里，必然是有些身份尊贵的在进行如此之事。

后方竹林已然闪过一个浑身酒气的瘦削男子，随着那男子一并跟出丛林的还有一群明显看上去就是贵胄身份的物，亦都是一个个醉意醺醺，又更在此时不加掩饰于眼睛里的兴奋和残忍。

那为首的瘦削男子放肆大笑，“你跑啊，你跑得到哪里去？你等风临美的韵致，我玩起来才最有意思……开国伯已经将你赐于我，你就是我的，我就算今玩死你，最多就是明告罪一声，你现在给我乖乖过来做那舔茎名马，我还考虑留你一条活命……”那说着，已然撩起了外袍，结果内里是什么都没穿，当的是荒唐至极。

方昭怒从心起，心想这究竟是什么，如何视命如荐，旁边一名闻此动静的军卫长已经过来了，他认识方昭，连忙对正欲上前理论的方昭道，“方大不可，那位是惹不起的物，那是左丞张道林所邀今趟助阵公主殿下的客卿王封的首席随从曹禹。王封是开国伯王家子弟，今趟亦正在礼宴之上，担当公主应对铁弗部来使的左膀右臂。他的随从曹禹便在后馆这边开宴，此亦是开国伯得意看中之，我们聚贤殿不能得罪……”

方昭看着面前卫士长，道，“那难道弄出命也不管？在鸿胪馆这边，搞出命来，谁来担当？”

卫士长低声道，“这种事，这座都城那些达官显贵里每天不知会有多少，至于若是真出了命，那当然会有担责，可那绝不是你我二现在的责任，可若是今你强出，方大事后可能就真要提防了！”

那子听了这话，哀莫大于心死，已经不再哀求，抖若筛糠。她作为卖艺伎了开国伯家，以为从此能有一个好归属，哪怕是承了开国伯族内哪位雨露，当一个妾室或者近身丫鬟，那也认了，谁知原本以为开国伯看中挑选出来，却把她们当做收拢心的物品赐给要拉拢的，若是良也就罢了，偏偏落在了那曹禹之手，据说此擅长为家主做些不净的事，同样也心思狭隘歹毒扭曲，最喜欢折磨玩弄，而她到其身边，还尚存一丝侥幸，认为将其伺候满意了，自己总会不同。谁知道确实使劲浑身解数，对方此前还状若正常，可往后就突然变卦，先拿出鞭子满地抽打自己不说，还在自己身上又抓又啃，仿若野兽。遭受极度折磨和恐惧的她终于忍受不住，夺路而逃，谁知道听闻眼前这官和军一番话，在这世道中，才发现谁都救不了自己，她心知触怒曹禹，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眼下已然崩溃。

身子被一件不算大的大衣遮住了，青荷脱下自己的披风，把她盖了起来，然后轻轻摸了摸她的，她不会如何安慰她，只觉得大概这样就行。

那曹禹已经到了近前，看到是方昭，还不至于太过分的放形骸，笑道，“方大，哎哟，方大办差才回来吗，那可真是可惜了，错过了今公主礼宴。这不，我们这也在为公主宴外使而庆祝着呢，可能稍微叨扰了，没关系，我这就把这不开眼的下领走，重重罚她！嘿嘿，重重罚她！”

方昭满脸怒意，拳捏得咔咔直响。

那曹禹看到，反倒不退反进，把脸凑上来，笑道，“怎么着，方大今没赴上宴，难不成饥肠辘辘，那正好，我这边宴席，一并来啊，嘿嘿，你若是看上这，那就送给方大了，不过有个条件，要让她当场把你给喂饱……那我曹禹，就忍痛割。怎么样？方大，说到做到！”

“无耻！”方昭捏起的拳再忍不住，轰然朝曹禹脸上砸去。此时旁边军卫长再叫“不可！”，也已经晚了。

方昭毕竟是修行者，但所学体术都是书院一些简单强身健体之法，不过饶是如此，仍然是出拳风极劲。

眼看着要砸到曹禹面容之时，曹禹脸上现过诡笑之色，他等的就是方昭这先出手一步，功聚肩，迎向方昭这一拳，以有心算无心，看似肩膀吃拳，实际已卸开方昭这一拳，同时肩撞向方昭手腕，方昭传来闷哼一声，显然吃了暗亏。

“方大好不识抬举!”他呵呵一笑，在方昭捂着手退后的瞬间侧身，一掌就朝着方昭脸上扇过去，这一掌他运足了劲力，这一掌打上，绝对能把方昭打到重伤。而他同时还占了理。

此险刻薄，果然如同传言。

但就在他那一掌即将临到方昭脸上的时候，却看到方昭身旁那个年轻冷峻的青年陡然上前，一脚踹中曹禹胸，那曹禹这之中几次身位变幻，都最终没躲开这一脚，整个打横飞跌出去，途中全身气劲不断迸散，落在远处地上，出一血，再起不了身。

旁边一随着曹禹的显贵们，一时噤若寒蝉，对此声威，谁都不敢再造次。

一安静之余，杨晟转向方昭和身边军卫道，“在我这个都令史面前醉酒闹事扬言杀，是什么罪行？”

方昭愣了一下，才道，“杖责之罪！”

杨晟指了指远处的旗杆，“看他醉得不省事，杖责就免了，把他挂到那根杆上，晾他一天一夜，以儆效尤。”

……

文书院之中，章戍，赵铮鸣，齐南枫三之间，此时就有些尴尬了。

齐南枫笑道，“我倒是觉得这位都令史挺有意思，你看啊，他最后坦然向你们道明，他听到了你们最初时说他的那些闲话，看上去故意说出来让你们难堪，但这恰恰好是开诚坦然的表现，证明他并没有在意。若真是官场上那些，心有了芥蒂，是决然不会表现出来的，只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赵峥鸣道，“我看你所言甚是，若是那杨晟和我，和章兄一般年纪，又在这官场打磨甚久，那你我就要担心了。”

章戍道，“哎，你说这传闻害不浅啊，传闻听来，我们还真以为他是身材高大的蛮横之辈了，没想到竟然是个年轻……又太年轻了一点吧！”

赵铮鸣点，“世传闻，不免添油加醋。总是看到了三分，恨不得渲染成十分。如此看来，这个都令史，怕也只是挂名而已。公主殿下需要有和蜀山那一脉的纽带，所以寻了杨晟这么个蜀山弟子，在这边，算是给足礼遇，供起来就是了。你我后见着他面，还是恭敬的叫声都令史大，年轻嘛，未必睚眦必报，但捧着总是不错的。小齐啊，这为官做之道，你还得多学学！”

齐南枫笑道，“是了是了，我就是多学学，别像您二位老江湖一般，背后说闲话，总是没有不透风墙的！”

章戍和赵铮鸣都吹胡子瞪眼起来，“嘿，你这小子，怎么就是茶房里的笨伙计，能不能提开的那壶！？”

三笑声中，忽闻一个消息传遍聚贤殿。

客卿曹禹冲撞新任都令史，被一击打成重伤，挂于旗杆示众！

三面面相觑，只觉得方才闲话中聊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