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得要死,他的爹爹、他的兄长都是死在狱中,甚至,他连他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他怔愣地看着穆轻眉,问她:“你当初都知道我们府上要出事了,可你为什么不能再提醒提醒我,让我当初好歹看我爹一眼?为什么?啊?他再怎么被世谩骂不齿,他都是我爹啊!可我却倔着脾气不肯见他!”
他终于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劲儿地说:“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可你怎么就不能再多和我说几句呢?”,他鼻涕眼泪糊成了一片,颤着手抓住穆轻眉:“我爹好不容易回京一趟,他老来得子的小儿子却不肯见他……”
大抵变故发生的越是突然,便越害怕过去的错事。
“张甫临,冷静下来,听我说。”,穆轻眉紧紧盯着张甫临,看着他一点点咬牙止住哭,问他:“你祖母去世后,你请过一个道士,那道士告诉了你家管事地契放在何处,再查却寻不到他;你爹若不在狱中自杀,大抵是个流放的结局,可他第二天就自尽了;你还是个少年,已遭流放,却还有找准了机会杀你……”
穆轻眉越说越觉得大,她怎么都没能查到张家究竟和什么
结下了仇怨,只隐约知道张家与庐江郡有牵连,只好问张甫临:“你可知你爹在庐江郡是不是得罪了什么
?”
张甫临哪里知道,搜寻记忆勉强答:“只知年年从庐江郡来的吃食珍宝不少。”
这可真是一团麻。
穆轻眉摇摇,道:“张家倒台绝非明面上这般,只怕后面有的是
。你身份特殊,在京城不能久留,明
见你姐姐一面,以后……”,她顿了顿,才继续说:“以后别回来了。”
说罢,穆轻眉转身离开,却听张甫临叫住她:“殿下,有时清楚明白地活着,比稀里糊涂死了,痛苦得多。”,他语气平淡得如一潭死水,绝望中竟有了几分看开,正如他怎么也想不通平总
抽查他功课,让他讲“何为仁孝”的父亲,怎么就做得出
死小民的事;素常与他们亲近的宁华公主,怎么就成了张家倒台的助推者。
他不愿相信,不信心复杂如斯,到最后,却只得妥协,对着穆轻眉作揖行礼:“方才是我胡闹,殿下留我一命,已是仁义……姐姐,此一别,望珍重。”
他怨穆轻眉冷眼旁观,怪她默不作声,却到底记着阖府倾颓之际,帮忙请医的是谁、收留眷的又是谁。恨不能真的恨,感念也不能彻底感念。
“……小临,珍重。”
他们都知道,这声“姐姐”、这声“小临”,往后再叫不出了,他们默契地用出奇的和谐,走上最残忍的陌路。
来京城时,天下学子皆敬义顺伯为“恩师”;再离开时,士却已经将义顺伯骂得狗血
。张甫临漠然听着,知道这世上风云永不停歇,三个月前的南安侯侵地案已经彻底成了往事,没
会在意一个流放犯
的生死;而
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则是这传说中的义顺伯泄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