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让大家分散开来。过了一会儿众回来，都说道：“找不到，所有院子里面都没有。”张浒更是大叫整座城都空了。

“为了将咱们斩尽杀绝，大食也真是费了大力气。”孟侑不知道城内百姓到底是被安置在了城外，还是找个地方全部坑杀了，但不论哪一种做法，都超过了他的预料。他从未想过，大食为了消灭他们能够下这么大的血本。

“这下怎么办？”丹夫有些惊慌地说道。

“是啊孟大哥，该怎么办？”范七也道。他虽然擅长偷偷杀，但城内都没有了，他的手段也不再用的上。

“先找吃的。”孟侑道：“咱们手里根本没几斤粮，吃不了几顿就没了。先把各家院子里剩下的粮食、瓜果、菜蔬还有都收集起来，再从几家拿油盐酱醋过来，咱们先吃饭，吃完了再接着商量。”

“对，先吃饭。”钱九道：“我都饿了，先吃饭。”

众又散开，去各家院子里搜吃的。虽然百姓离开的时候尽量把粮食都带走了，大食士兵后来又搜了一遍，但也剩下了一些。他们翻了两条巷子，找出十来斤面，几斤蔬菜，少许油盐，用一家根本搬不走的灶台做饭。

这二十来个都不是炊事兵出身，在家里也没做过饭，许多根本不知道咋做。好在张浒等几个年纪大些的见过家里婆娘做饭，勉强把面饼弄熟了；至于菜，脆洗洗直接吃。

“之后几天咱们都得吃这样的饭？”钱九强行把一块饼咽下去，苦着脸说道。

“你要是能抓个厨子过来，咱们就不用吃这个了。”范七拿起一根黄瓜一吞下一半，说道。

“不能吃粮吗。”钱九平时很不喜欢吃粮，但现在觉得粮能算作间美味了。

“粮保存的时间长，得先把这些东西都吃光了，才能吃粮。”孟侑一边说着，又对范七道：“你别只吃菜蔬，给别留点儿。而且菜蔬不顶饿，必须吃饼。”

范七嘿嘿笑着放下一根胡萝卜，不得不也拿起一张饼开始啃。从表可以看出他也很不喜欢吃，但却不抱怨。

丹夫也一边吃，一边嫌恶地看着手里的面饼。他很想偷偷掏出粮吃，但又不敢，只能继续啃面饼。

好不容易大家吃完了这顿饭，靠在墙边消食，钱九又问道：“孟大哥，过一会儿咱们作甚？”

“还能作甚，睡觉吧。”范七道：“大食明儿早上才会派兵进城来消灭咱们，今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力气对付大食。”

“我琢磨着，咱们还是想法子出城吧。”另一却说道：“大食再城打咱们一定十分小心，咱们恐怕也杀不了几个大食了，不如试着出城。反正咱们已经杀了一百大几十个大食，半道上被打死也不亏了。”

“这，”孟侑一时也不知是睡觉养足力气等着明天对付大食好，还是突围更好，低下认真琢磨。

“孟大哥，”张浒见孟侑沉思起来，就要说自己的想法。但他才说了三个字，忽然听到一声惨叫。他忙侧看去，就见到原本趴在院墙上放哨的那喉咙上中了一箭，从墙上掉下来，眼见是不活了。

“快走！”张浒立刻喊道，边喊他抓起弓箭，挎上大食弯刀，伸手扒住窗户就要上屋顶。

但他才翻上屋顶，左右两边七八支箭矢来，张浒连忙翻身，险之又险的躲过箭矢。可随即又有数支箭矢来，张浒无奈，不得不从屋顶的另一边翻下去。

他才落到地上，几支箭矢又追过来。张浒躲进屋子，见前院的大门被打开，两个大食士卒走进来，他忙张弓搭箭死一。另一个大食士卒顿时哇哇叫，挥舞弯刀就要冲过来。但这时从张浒身后出一支箭扎在大食身上，他嘴角冒血倒在地上。

“丹夫。”张浒回看了一眼，高兴地叫道：“你也进屋了。”又问道：“其他呢？”

“这儿呢！”从东边屋子里传来范七的声音。

“范七哥在东边屋子里，钱九哥在溪边屋子里，临进来的时候我瞧见孟大哥带着几个进了厢房。但剩下的都死了。”丹夫十分伤心地说道。

张浒正要说话，忽然见到后院跳进来几个，其中一已经拉起弓弦。“小心。”张浒大叫一声，将丹夫按到在地，自己也向右一躲，蒋蒋避过这支箭。

那见不中，又拉满弓弦要再一箭。可这时从东边屋里出一箭，正中这心。张浒向东边看去，就见到范七张弓又死另一，还剩一个。剩下的那个大食立刻向屋里冲来，张浒来不及张弓，随手捡起一个东西向他扔过去。

那挥刀将他扔的东西劈开，一脚踹开只关了一半的门，就要进来。张浒抽出弯刀上前朝他脑袋劈下，那躲过，也挥舞起刀要劈张浒的脖子。但他刀才挥到一半，忽然吐出一鲜血，倒在地上。

“多谢。”张浒看着正将刀从那腰间抽出的丹夫，说道。

不过丹夫大概是没听到这两个字，抽出刀后就继续对付大食；张浒自己忽然也觉得这两个字有些多余，没有再说话，只是与丹夫一起对付大食。

前院与后院又几次有跳下来想要冲进屋里，但都被他们杀了，尸体躺在院子里。大食一时拿他们无可奈何，场面陷僵持。

但不论是在厢房的孟侑，还是在正房的张浒等都明白，这样僵持下去的最后结果是他们死在这个院子里。大食士兵不是无穷无尽的，但总比他们多得多，箭矢也比他们多得多，等他们的箭矢耗光，也疲惫到极致以后，他们必死无疑。

“丹夫，”张浒忽然叫道。

“张叔，怎么了？”

“我对不住你。”张浒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本不应来新城的，是我与你说了这事，你才跟了来，结果却这样。”

“这怎么会是张叔的错。”丹夫却笑着说道：“你不说，我也能从别嘴里知道要调兵来新城，你提前又不知道大食会忽然和咱们开战，我求你你不会不答应。这是我自己犯了错，与张叔无关。”

“可是你还年轻啊。”张浒甚至想哭，虽然忍住了，但也声音低沉。“我都四十多了，老婆孩子有刘錡在不用担心，父母都在中原更不用担心，死了就死了。”

“可你今年才十九岁，还没娶媳；虽然你还有个兄弟，但年纪太小了，你要是死在这里，几十年后在地底下我怎么有脸见你的父母。”

“我自己和父母解释。”丹夫却还能笑着说道：“用不着张叔你解释。”

“可是，”张浒吞吞吐吐了半晌，忽然说道：“要不你投降吧，大食不是说只要投降就让活着吗？”

“活个。”都要死的了，丹夫对张浒说话也用和朋友说话一样的语气了。“不知道多少支箭对着门呢，走出去根本来不及喊投降就得被成刺猬。”

“而且这些大食士卒有多少同僚被咱们给杀了？心里不得恨死咱们？要是有大官在还好，没有大官在，就算投降也得被他们砍死。”

“我早就熄了投降的心思，再杀一个大食，多赚几个！”

张浒叹了气，不再说话。丹夫说的都是真的，他们现在是想投降都投不了。“我已经杀了八个大食了，再杀两个，凑够十个！”张浒叫道。

也不知是有能听懂张浒的话，还是单纯被喊声所惊动，外面传来大食语的吼叫声；等吼叫声停了，张浒忽然听到顶传来轻微的声音，立刻叫道：“有大食跳到屋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