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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
扶风府。
青阳县城。
城东,长留街街尾,一处三进三出的大宅院。
轰隆隆!!
天外骤然一亮,一阵惊雷响过。
接着瓢泼大雨倾盆倒下,打得院中芭蕉零落,残花败零,夹杂着雨点的冷风敲打着窗户,啪啪作响。
正坐在桌边,支棱胳膊打着瞌睡的丫鬟小玉猛然惊醒,仿佛影中有一
莫名的视线暗中注视着她,让
背脊发凉。
她心中发毛,牙齿微微颤动,抬看去,就见到昏黄的油灯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有些疑惑的打量着她。
“啊!少爷!”
小玉先是大惊,而后面露喜色。
“你终于醒了。”
她立马起身就要出门:“我马上去通知管家。”
“站住!”
小玉停下身,疑惑地看向自家少爷。
“我没事,外面雨这么大,而且还这么晚了,就不要去打扰管家了。”
躺在病床上的少爷语气变得温和起来。
“小玉是吧,你先去休息吧。”
小玉见少爷神
不错,又再三确认没事,才走到门
的一张小床上躺下。
她作为贴身丫鬟,是和少爷住一屋的,方便随时服侍。
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是牢牢盯着少爷床铺的方向,一旦有什么响动,也好立即起身动作。
江尚看着听话的小丫鬟,透过昏黄的油灯,依稀可见房中古色古香的各色家具,还有身上盖着的绸缎被面,摸上去,细腻冰凉,触感真实。
“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璀璨的霓虹,林立的高楼,散落的酒瓶,不讲武德的一群损友,放肆宣泄的老歌,突然出现的前友,还有那个向
上砸来的酒瓶……
记忆翻滚间,仿佛一切都在远去,剩下的则是一个新的生,新的记忆。
江尚摇了摇,开始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穿越了,还只是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他吸一
气,不管他在哪个世界,他现在就是江尚!
“只不过,现在的我处境貌似有点不妙啊。”
记忆中,他是当朝伯爵之子,却因为庶出身份,在成年前夕黯然退出世子之争,被他爹送到远离京城的青阳县。
至今已有一年有余。
但也仅是一年时间,曾经饱读经典,满腹诗书意气的少年就成了城中最大的青楼春风楼的常客,成醉生梦死。
直到前,因为嗑药过度,晕死在春风楼的床榻之上。
江尚不禁有些牙疼,摸了摸似乎开始隐隐阵痛的两边腰子,脸色一黑。
“你倒是爽了,但也不能折腾到这个地步啊,我以后还得用的呀!”
“还有,管家到底给的什么药?怎么把也给嗑死了?”
江尚越想越不对劲。
管家是他从京城伯爵府带来的老,三代为仆,对伯爵府一直忠心耿耿。
来到青阳县以后,也是管家照顾他,把府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不过按理说,他身为少爷,沉迷酒色,管家不作劝诫也就罢了,哪还有推波助澜的道理。
他晕死过去的那一次,便是管家给了他一枚助兴的丹药。
出于信任,江尚并未怀疑,还觉得管家真是贴心,想啥来啥。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药物都是透支身体的吗?
记忆中和蔼可亲的管家此刻身上仿佛也蒙上了一层迷雾,让看不清楚。
江尚暗自叹息。
“都想谋害寡呐。”
这一夜。
江尚听着屋外的雨声,辗转反侧,久久不能眠。
……
似乎是昨夜的大雨洗去了世间的尘埃,早上起来,空气一片清新。
推开窗户,还能看到天边挂着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阳光灿烂,今天会是个好天气。
管家听闻消息,匆匆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庭院中正在徐徐练拳的江尚。
微暖的阳光下。
少年一袭白衫,脸色微白,眉眼温柔,气质出尘,配合着俊朗的五官,真好似谪仙临尘。
管家脚步一顿,目露惊疑之色。
明明连大夫都判了死刑,说除非是修行中出手,施以千金灵药,才有一线生机。
不过立马他脸上就浮现出一副三分激动,三分惊喜,还有四分不可思议的表。
“少,少爷!你醒呐!”
“哎呀,少爷大病初愈,怎么好随便动?这地上雨水未
,少爷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管家一边上前,一边埋怨丫鬟小玉道:
“小玉,你是怎么照顾少爷的,还不扶着少爷回房休息?”
小玉站在一旁,闻言有些委屈道:
“我劝了,可我劝不住啊。”
江尚慢慢停住动作,帮声道:
“忠伯,是我自己要出来的,不怪小玉。”
说着,他趁机打量了一番管家。
管家名为李进忠,是个身材瘦,
发灰白,看上去有些慈眉善目的老
子,穿着也颇为朴素,平时也不喜奢华。
这样的用着自然让主
家放心。
只不过先为主下,江尚却越发觉得他心机
沉。
一不好财,二不好色。
那他想要什么?
事关自己的腰子和小命,江尚现在看谁都像是坏。
管家听到江尚一旁帮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朝江尚露出微笑道:
“少爷,老仆就知道你吉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江尚轻声道:“多谢忠伯关心,现在我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
管家点点道:“少爷刚才是在练什么呢?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一套简单的动作,活动活动身子,没什么稀奇的。”
江尚轻笑出声:
“刚才小玉看了一会儿都学会了。”
“真的?”
管家看向小玉,面露怀疑。
小玉挺了挺初具规模的小胸脯,一脸骄傲道:
“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说着,她一边摆开架势,一边念叨道:
“一个西瓜圆又圆。”
“中间一刀切两半。”
“你一半呐,他一半。”
……
“好了好了。”
管家有些疼的叫停道。
“少爷想要活动活动身子也是好的,只不过大病初愈,还是静养为好,待会老仆再叫大夫过来给少爷瞧瞧。”
“有劳忠伯了。”江尚点感谢。
管家笑道:“老仆服侍少爷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什么有劳不有劳的。”
“还好少爷醒了过来,否则再等两个月就是少爷的生辰,到时候京中来,老仆却是不好
待了。”
“另外少爷这次出事的原因也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