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管瞄准的方向对不对。

这个世界需要弓箭。

而如果一个瞄错了……

俞秀低下，握了握自己的刀柄：那下一支箭就是我。

杜长生从到尾都默不作声，只是看到了俞秀这个动作，便偷偷把脑袋歪向一边，俞秀看不到的地方，那冷峻的面容缓和了一些，笑了一笑，然后转回来。

冷傲如常。

“原来如此，我现在终于明白他的愤怒了……”俞秀叹了气，“在这之后，他有了自己的‘责任’，不能够为了一己私欲去冒险手，一旦有了损伤，更为后悔。更何况李照是方外之，两个以后连见面都未必有机会，这次决赛或许就是他最后一次与李照相会乃至于动手了——他是该愤怒。”

俞秀说完之后，又想了想，然后一字一字重重地说，“不，应该说他不能不愤怒！”

“但是他打不过方希然的，起码现在还不行。”

王无法走了几步，来到阳台，眯了眯眼睛，伸展自己的双手四肢，似乎测量了一下高楼与擂台之间的距离，“老杜，你不用动手，我去就好。张北冥还没有到，一如也没有救出来，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

“阿秀，你下楼吧，现在立刻下楼。”杜长生端起一杯茶水，静静道，“你可以去近距离看一看，接下来是一场很彩的大战。”

他说完这番话，王无法已经消失了。

而俞秀话也不说，立刻转身，一刀横斩，一脚踩下，咔咔咔，木屑横飞，将高楼的地板硬生生开一个大，整个轰隆一声落了下去。

足尖一踏地面，立刻一个折返，施展轻功，眨眼间一步七八丈距离，提刀朝着擂台飞驰而去。

这一连串动作，只需要三四个呼吸。

三四个呼吸的功夫，俞秀就下楼、远遁，一连串动作如同电闪雷鸣，追风赶月一般，与擂台就只有一半左右的距离了。

轰隆！

但他刚走到一半，就听到前方擂台出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俞秀抬一看，天上的空气被出一条又长又大，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痕迹，那痕迹恢弘无比，空排云，一道影如同天上的流星，划着一条又大又重的弧线，狠狠砸落在了擂台的中央。

呼呼呼呼——

一阵眼可见的狂风，以擂台中心为圆心扩散吹拂，朝着四周震开来，吹得无数发丝衣带狂舞。

甚至一力量直窜大地，方圆数十丈的地面，都地动山摇一般，狠狠摇曳了一阵，围观群众们把握不住平衡，一个一个摇晃动，惊呼起来，都疑心是有地震产生。

这当然不是地震。

只几个呼吸，一切恢复了平静。

众这下看去，才发现擂台的中央，已经下沉一个大坑，而一个须发戟张、衣衫褴褛的老，正站在其中。这个老又高又大，唯有一双眼睛则瞪得圆滚滚、黑溜溜，好像一个孩子般天真纯趣。

全场寂静。

在这个寂静的功夫，俞秀才浑水摸鱼，轻巧灵动地进群之中，稍稍停歇下来。

这几个呼吸的狂飙，即使是他的功力，也已经气喘不止，面色发红，心脏狂跳，面有微汗。但他看向台上的王无法，却发现这个老虽然速度比自己更快了一倍以上，但呼吸却一点儿也不，神色平静。

显然，王无法还留有余力。

“王无法。”方希然神不，一挑眉，“你什么时候得城中？你来做什么？”

旁一阵喧哗，这才知道，此竟然是五大宗师的另一位，传说中视天下一切法理如无物的自在武夫王无法！

“我来找你打架。”王无法随胡扯，看也不看旁边的真和李照，仿佛和这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一般，“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

“……”方希然看了看王无法，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真李照，竟然也不发怒，只是冷冷道，“我只是保护我家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真，你若是为了一如大师之事，也应该问一问王无法此，我到底对大师有没有恶意，不要做了其他手中的枪。”

他这话一出，王无法愣了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真更是丝毫不动摇。

原来，方希然隐约发现真和王无法对自己的恶意，也没有想得太多，而是认为这小子被王无法蛊惑。明明一如大师是王无法帮忙制服，却以为自己才是动手的那个，所以才对自己有所敌意。

虽然他也的确动了手，只是输掉了而已。

可惜的是，他根本没有弄明白王无法和真的关系，其实是真做主导，而王无法才是那杆“枪”！

这其实也不怪方希然，因为他没有多少文化，便只有通过往常的经验判断。现在他对王无法和真两的关系，就有一种山寨搭伙、马贼配队式的猜测，各种利用，各种背叛，各种利益纠葛。

总之，都是一些江湖上常见的事。

但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两个的关系，其实并不是江湖，而是由武道进了一个更大的格局之中——一个方希然此前从未想过，从未进的世界里。

眼看真不为所动，方希然皱皱眉，轻轻一撒手。

他手中失魂落魄的方傲君轻轻一飞，被一轻轻柔柔的李来那个丢在远处，落了一众噤若寒蝉的白衣子的手中，自己独自面对王无法。

也是到了这时候，真才吸一气，收回了自己满怀怒意的目光。

他知道，王无法过来是吸引注意力，但自己恐怕是没有机会杀死这群白衣子了，就算杀死他们，这辈子也很难和李照手一次了。

想到这里，真遗憾而不敢地看向了旁边的李照，李照则朝着他点点。

两个相继走下了擂台。

他们并没有对话，因为都清楚，彼此是两条路的，一个抬眼望向天空，一个低俯瞰间，自那一之后就不用对话了——只要看着彼此做的事即可。

李照未尝不想要看着武道昌盛满间的时候，真未尝不想要探寻神极限乃至于更上一步的境界。他们两个都是天之骄子，而且把握了时代的脉络，明白武道要发展下去，必须要有这两种选择。

可惜的是，彼此能力有限，他们都不能把二者全部包揽在手中，只能够选择其一。

这就是他们两个天才，在这样一个时代之中分别把握到的责任，这种责任不只是对自己的，也是对武道的，更是对对方的。

他们明白，最好的流就是，我给你看你想要的，你给我看我想要的。

那比一切的话语都有力量。

而到了这时，台上就只剩下了王无法、方希然两。

“不要废话了，我们大战一场，是对是错都有了定论。”王无法咧嘴一笑，“你怎么看？”

“很好。”方希然点了点，然后叹了气，“今天的事太复杂也太了，我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还是打架要明白一点！”

两个同时踏出一步。

忽然之间，他们已经相距半尺，方希然的拳到了王无法的脑袋右边，王无法的手指去戳方希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