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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月中站在燕栀身后耳语。燕栀打开手中刺绣荷包，数了数，取了几两碎银子轻轻放在赌桌的“大”的那边。那持骰蛊的庄家只扫她一眼，知是新客，吉祥赌坊共三层，也唤做登金楼，第一层广迎天下客，往上走，出这第二层的已大多非富即贵，这几两碎银子怕是随手赏给下都嫌少。刚过了正午，来的少，赌桌上也没其他，不经意过一眼十四月中，猜是带来的相好或小妾，冲俩露了笑脸，开蛊。

“四五六，大！”

庄家赔个笑，“咱这儿没这数目的银子，您要继续玩咱们就先记下账，待会带您去柜上取。”燕栀第一次赢了钱，心里高兴还想再玩，嘴上却说要去把钱取来不玩了，眼睛偷偷看十四月中。

“玩会呗，下大点。”十四月中往她荷包里瞥，她哼一声，不给他看，再取了一张十两的小额银票拿在手中，“输了怎么办。”

“呵，赌这件事，我还没有输过。”

“不信你。”燕栀把桌上的碎银子收到荷包里，冲庄家点点，那庄家听见十四月中的话，只道是诳语，随手摇摇，“请。”

“大。”十四月中也不说悄悄话，直接开，燕栀立刻把银票压在赌桌的“大”字上。

开蛊，四四六，大。

庄家神色不动，为防高手，骰蛊和骰子都是特制过的，毫无声响，光控这骰蛊手上的功夫就要练三年，应该是侥幸给他猜到了，取了银票递过。

再来。

三年苦功，庄家刚才摇蛊时发了力，蛊内的骰子，四五五，大。

“大。”燕栀放两张银票。

庄家皱眉，开蛊，再递过银票，燕栀不再收敛，极少见的喜笑颜开，接了银票对十四月中抖抖炫耀，再冲庄家点，示意继续。庄家食指至小指依次起伏，骰蛊从上至下在手心滚动起来，数圈后落桌，骰蛊里三个六，这次让你把吃的都吐出来。

“怎么下。”燕栀小跳起来，十四月中一手抄过她捏住的银票，另一手故弄玄虚在空中拿捏几下，燕栀用拳敲敲他，“快说呀。”十四月中才开，“恩，稳一手，押小，先把零碎用了。”燕栀噘嘴，但还是乖乖把之前的碎银子又拿出来放在“小”上。“开吧。”

“六六六，通吃，庄赢。”庄家要伸手去拿那几两碎银，被十四月中一把抓过，“第一次的账还没算，正好相抵。”和银票一同塞到燕栀的荷包里，“小赚一笔，这怎么还不来，咱们去楼上看看。”燕栀还未尽兴，见他转身就走，只好跟了。

三楼四四方方，一厅四桌，视野开阔，其中布置极为雅致，暗香沁脾。王氏母，松白，楚尤之四围坐一桌打雀牌，燕蝶在松白边上看，莫青衫和何春夏俩在另一桌上拨弄算盘写写画画。十四月中凑过去何莫那桌，俩面前摆了张百两银票，正在算账。

“普通一年吃穿用度十两够了，十年就是一百两，刚刚好。”何春夏开，莫青衫白她一眼，“这钱是给我俩分的，一五十两，我这还差五十两。”何春夏把银票直接推过去，“我的就是你的，拿着。”

“凭自己挣，这是白给的，我才不要。”莫青衫不接，燕栀也走过来，掩饰住得意语气开，“我刚才在楼下赌了会大小，十两银子的本，一会儿就赢了三十两。”

莫青衫和何春夏对视一阵，都有些心动，十四月中见状，咳了两声，“楼下那个可是个高手，待会别高高兴兴下去，哭丧着脸回来。”莫青衫不做声，只盯着那张银票呆看。十四月中问何春夏，“张小友呢？”

“他怕来的是木断云，找个借说想下午就去北镇抚司报道，先把姜凡扶回去了。”何春夏随应了，突然想起什么，跟莫青衫说话，“我们可以和十四先生赌，我师娘有一招，我偷过来教你，必赢的。”

众都听见了，松白哈哈笑起来，“傻丫，那是他故意让我。你十四先生是什么，天机道，天机他都算的出，何况赌局。”十四月中摊手，“况且我也没钱。”又聊了会，那赌客还未携剑到，找了一桌坐了喝茶，燕栀取了一个骰蛊也坐过来，“我来和你赌。”

“哈哈，我连赌注都没有，怎么开局呢？”十四月中笑笑。

“那你现在身上对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燕栀把自己的刺绣荷包放在桌上，“我拿我的荷包跟你赌，输了给你，里面的钱还是我的，先放在里面，不许用。”

十四月中饶有兴致地点点，从脖子上取下一枚贴在衣内的平安锁，“天机锁。”松白听见，好奇往这边瞥眼，看见那平安锁，立刻弃牌起身过来，“这玩意你也舍得拿出来？”

“怎么，是那位相好的小姐送的？”燕栀假意调侃。

“天机锁是一对，这可是天机道的传承。”松白语气少有的认真，“想好了再拿出来，不过你这个年纪，也到了收徒弟的时候。”

“我又不是要输。”十四月中摇摇骰蛊，往前一推，示意燕栀先猜，燕栀接过骰蛊也摇摇，“小。”

十四月中刚想开，目光突然沉下来，他闭眼再睁，眼里有雷光转瞬即逝，很快，他呵呵笑了两声，“那我猜...大。”

开，三四六，大。

“收好了。”燕栀脸上看不出懊恼，将荷包塞到他手里。

“你自己做的？”

“嗯。以后你记得带着。”

十四月中握住荷包，犹豫一会，还是掖在内兜里放好。

“好。”

......

张舟粥脚步沉重，守门的锦衣卫给他送过饭，放他进来在北镇抚司里瞎晃悠。

木断云这老王八蛋，受了伤就赶紧隐居山林孤独终老，要么就伤势过重赶紧死掉，这出来诈尸算怎么回事，太恶心了。

明明有师姐和十四先生在，张舟粥啊张舟粥，都怪你平练剑不勤，大敌当前不能杀之而后快，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了想又安慰自己，昔韩信亦受垮下之辱，忍他一时。拍拍自己脑袋，张舟粥你怎么蠢成这样，木断云受了伤，应该乘虚而。

想到这里，立刻往回赶，耳尖一动，听见旁屋里传来章叔和何小云的声音，章叔和师兄认识啊，凑近了听。

“除夕那天北镇抚司死了几个弟兄，我心里实在难受，就去了教坊司喝花酒，喝完回家，路上遇见两个教坊司的戏子搭伴走夜路回去，浑身酒气。我一闻，这不对，这是贡给宫里的玉酒，我前几刚喝过，这两刚从宫里出来？可是早就宵禁了，从那里来的？就把那两个子掠到北镇抚司，问话不肯讲，我那天脾气不好，下手重了，不过确实问出条密道来，宫里的宫太监常用这路些不不净的事。”

听这声音，竟然是章叔，张舟粥一惊，不敢做声，慢慢摸过去，“用这条密道什么呢？我一开始就想好了，报仇，给张家，张楚杰，锦衣卫里死的弟兄报仇，神不知鬼不觉摸进去，把展老狗杀了，既报了仇，又替竹林党除此祸害！”

“不过展老狗有这么多年的童子功，身边还有高手暗中保护，只能智取，不可硬来。何小云你不必再争，万一刺杀不成，千万不能牵扯到我竹林党，这事，还是最好借外的手来做。”

狄涛的声音出现，“这两位，不语禅师，雾山剑主，加上老章和狐老，三个绝顶高手，一个带路的。小云，老章说得对，你伤还未愈，不必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