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就能派上用场，明我会去王爷府和替身一起，确保不出纰漏。”

“杜家军镇里的一万兵，分批次陆续撤出，我来安排。”展十一在桌上画出南京，西北，松江府，京城等地，“南京原本是弃子，有兵有粮，为了义父甘心造反，有忠心。此刻为逆贼，必死无疑，七哥若是到了，这枚弃子就有了背水一战的士气！”

“齐家三少带着的韩家军，不过六千余，南京内城，少说一万军士，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六千？能围一万？南京怕的不是韩家军，而是祝同生。”展十一在茶水地图上的松江府划了一个圆，“祝同生是老狐狸，祝家军是他的全部家底，淮安被烧，京城里兄弟争皇权，局势不明，齐家韩家千里迢迢来平反，这功劳肯定要占大，出兵相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不会做。”

“只有四千，里应外合，轻易诛杀！”展十一用指节去按南京的位置，“南京，朝廷，宫城，官阶都在，以此为都城，自立为皇！”

啪！

展九郎开扇，笑而不语。

“好。”

余子柒点点，双眼亮了起来，“好计划！”

“江南富饶，接下来吞掉松江府，组织起各地的东宫势力，打通西北，江南两地，占据中原...”展十一在桌上以指为笔走龙蛇，运筹帷幄间，竟将大半个大余朝圈在其中，“真龙圣君？等他长大，这大余朝的江山，已经尽数归七哥所有，也许，他还活不到那一天。”

余子柒已是笑容满面，“十一果真有义父之风，此事就按你说的办，兵贵神速，半个月后，拿下南京。”

“十。”展十一躬身一拜，做出请的手势，要领余子柒出屋，“七哥，今夜你出了城，就是手足相残，不死不休。”

两动身，展九郎突然开，“造反，逆贼，名不正言不顺，站在绝路上对抗天命，古来功成者有几？”

“我。”余子柒不假思索，“站在绝路上对抗天命，从古至今能有几？”

有我一个。

......

当归，桂，丁香，瘦切丝，撒骨汤调味，再打两个蛋藏进汤底。饧好的面团，替抻长，拉过九下，掸水，再拉九下，面细如发，用漏勺兜好闷锅中，数过八十一个数，起锅，将面盛进骨汤内，盖碗封好。

“我做的长寿面可是一绝，小姑娘你有福咯。”朱亲自端面过来，双手稳健，脚下生风。他的发早已掉光，并未蓄须，眉毛又白又亮，神很足，外若是只看动作，全然不会猜到，这竟是一个活了一百三十四岁的道派老者。

何春夏尝了一，扎扎嘴，笑了笑，“真好吃。”

五月八，立夏后三天，紫岳琼台的清幽小院。

庄周走后，众又在此地住了几，休养身心，也帮着道易明处理些上清玄派和太乙玄武门间的杂务。

太乙玄武门由六座道观共同组成，原本是用来培养外门弟子的附属道观。各个道观都有自己的观主，玄武观的观主就是朱，同时是太乙玄武门的另一位门主。

朱老前辈不问俗事，欧青孟死后，太乙玄武门名存实亡，其余五名观主不肯并上清玄派，也懒得以玄武观为尊继续太乙玄武门，脆各自立派。

道易明没有掌权者的魄力，岳劲松又太强势，整个武当只能是一盘散沙。慕容秋敏待过这几，处理了不少矛盾，只是她身为一派掌门，不宜外出太久，今必须得启程回峨眉了，叶殊和张舟粥一同去送，胡弦月回了静乐宫，此刻的院中只有三位子在。

朱老爷子串门过来，聊了几句天，知道何春夏今天生，特地下厨做了碗长寿面。老爷子闲不住，坐了一会又出去溜达了。

何春夏吃了几停筷，敲敲碗，冲一旁专心研究丹炉炼药的李思怡努努嘴。

“衫衫呢？”

“在屋里，好几天没出门了，说是要清修，不许打扰。你不是也听见那个传闻了吗？”李思怡眼也不抬，双手忙活着捣鼓药材，“武当弟子们都说莫青衫怀上了玉棺里的真龙，看这架势，真说不定...”

“衫衫都没上过石桥...这不是道掌门编出来忽悠弟子们的说辞吗...你怎么也信。”何春夏叹了气，“庄老先生忽悠我，说要给我幽鬼角的。”

“庄老先生...”李思怡手中的动作突然间迟疑起来，“之前庄老先生好像对我说过...就是那很古怪的凤鸣声，他说，我就是那只被狐妖偷走的幽鬼角。”

“瞎说，你明明是小肥猪。”

“你真的好讨厌啊。”李思怡噘嘴，有些不快，“我一点都不胖！我是个活生生的，怎么就成了一味药材呢？要怎么用？把我给吃掉吗？”

“你不会是志怪小说里的金蝉子转世吧，你细皮的，一定很好吃。”何春夏继续玩笑，见她不再回话，背过身去，显然是真生了气，吐吐舌，语气轻柔些，“好啦我以后不开你玩笑，这不是显得咱俩亲近嘛，过两天我们也得走了，以后你怎么办，继续呆在武当？还是跟我走，跟我走吧！”

李思怡这才肯转身过来，白了她一眼，“不知道。我师父让我自己决定，他和婉怡是旧友，照顾我是责任，可我不是婉怡的孩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李思怡连叹数气，“我是个大了，我决定研究药理，养活自己。”

“我养你呗。”何春夏不假思索，话一出却挠了挠，“但目前好像没有什么挣钱的手段，之前我在学当讲习，一月还有个几两银子...”

“呵。”李思怡冷笑一声，“别到时候是我养你。”

“嘿嘿，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去哪儿你去哪儿。”

“想得倒美。”

内屋，浴盆内。

莫青衫脸色发白，有虚汗不断在额角渗出，她摸摸自己的下体，满手鲜血，撕裂般的疼痛折磨着体，心仿佛被割过一刀，再不能痊愈的伤。

她终于服下那第五颗药丸，一个诞生自她体内的生灵流逝，她有些残忍的冷笑起来，拂袖，逝去脸上的泪痕。

众中大余朝的未来的圣君，真龙之子。

就这么没了。

何春夏和李思怡聊得正欢，叽叽喳喳，突然间屋里的气氛冷了下来，两的目光停在走进的莫青衫身上。

她颤颤巍巍地一瘸一拐，脸色惨白。

“我饿了。”

何春夏将自己面前的长寿面推过去，“朱老做的，没放油没放盐。”

空气中，只剩下莫青衫吸溜面条的声音，另两都不敢说话，别过脸去不看她。

碗里的面咸了起来，她垂着眼睛，一一地用力将面条吞咽进去。

她很虚弱，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也许吧。

她为了自由，付出了些代价，本该如释重负。

那个畸形的，丑陋的恶心瘤，本该长出小小的手和脚来。

她的心莫名的疼。

她静静地，用力地咀嚼着，直到饮尽最后一滴汤水。

她拿出帕子，先点了点眼睛，再擦擦嘴，笑起来。

“我要去南京了。”

“南京那边在打仗。你非要过去什么？”何春夏长舒一气，屋里压抑的氛围终于缓和下来，她细想有些不对，皱起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