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身上，微微眯起双眼：“你，现在就想死？”

“别装腔作势了。”

周哲脸上见不到没有半点惶恐之色，语气有些玩味：“谁都可以杀我。”

“你不会！”

说到这里，周哲轻笑起来：“无尽位面之中，如果诞生了什么能够威胁我的存在，你都会将他们抹去。”

“甚至你还要保护我身边的。”

“你害怕我因为身边的死去，进而奋发图强，晋升到至高境界，来到你面前，见到你的本体。”

【道】笼罩在迷雾中的身躯，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也不给予任何回应。

周哲却自顾自地说着话：“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敢让我看见你的真容。”

“这次怎么藏露尾的？”

“说起来，我很好奇，当初被我掉的那个梦仙，凭什么能够窥见你的全貌，并且记在心里？”

一直沉默不语的【道】终于开了。

巧合的是，【道】的声线和语气，几乎与周哲一般无二。

“他命格特殊，本是下个纪元的主角。”

“现在，他被你宰了。”

听到这里，周哲微微一笑，接下话茬：“不用遮掩。”

“从上次梦仙把我错认成你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现在，也该到解开谜团的时候了吧？”

【道】叹了气：“你们出来吧。”

“我，输了。”

话音落下，两道身影突兀出现。

两名青年，一身着黑衣，一身着白衣，二者容貌英俊，气质高雅缥缈，与道相比，也毫不逊色。

最重要的是……

从这两身上，周哲感觉到了丝毫不逊色于【道】的气势和亲切感。

“我是宴焰燕，本名王焰。”

黑衣青年爽朗地笑道：“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大哥。”

说着话，他指了指旁边的白衣青年，介绍到：“青黯炎，本名颜安青。”

“这家伙有很多称号，这里就不提了。”

“和我这种老光棍不一样，他是有媳的，跟你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周哲也不端着架子，恭恭敬敬地和两位打起招呼：“大哥好！二哥好！”

他的金手指【绝对领悟】和【自我设定】，大概率都是眼前这两位给的，可以说，没有这两，也就没有现在的他。

更何况，三者之间，本就存在着。

“我知道，你现在还有很多问题。”

二哥颜安青拍了拍周哲的肩膀，轻声道：“等这边事结束之后，带着弟妹一起到我家做客吧。”

“婉婉听说你们要过去，高兴的很，打算亲自下厨。”

旁边被喂了满嘴狗粮的大哥王焰瞬间自闭不晓得从哪里掏出个游戏机，坐在了【道】的身边。

“开黑吗？”

【道】身上的烟云消散，露出了真容。

他长着和周哲一样的眉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一样的耳朵，拥有和周哲相同的气质、灵魂。

甚至，他们共用着唯一的真灵烙印。

“堕落的家伙。”

【道】冷哼一声，拒绝了王焰的邀请，板着脸看向周哲：“还有什么问题，快问，问完我就去死。”

周哲眼神微凛：“三个问题。”

“你们的赌注，具体内容是什么？”

“你和我之前，存在着怎样的关系？”

“你和大哥、二哥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道冷冰冰地看了周哲半响，这才敲了敲石桌。

嘭！嘭！

两声轻响中，蕴藏着许多讯息，其中就有周哲这三个问题的答案。

“原来如此。”

周哲眼前浮现出一抹了然之色。

许久之前，道与自己的第一次对话，周哲还铭记在心。

——

“井底之蛙？”

“不！”

“现在的你，连井底之蛙都算不上。”

“你只是一个漂亮的傀儡，一个合格的替代品，一个无足轻重的&%*￥……”

——

现在想来，当初【道】所说的最后那四个字，是……

【小说角色】。

王焰，颜安青，道。

这三位，分别是同一名作者笔下的三名主角。

【道】之前专门提到的“四百”这个数字，意为——这个故事，会在四百章以上完结。

这也是【道】与王焰、颜安青的赌注。

超过则算【道】获胜。

不超过四百章，则是王焰、颜安青和周哲的胜利。

倘若【道】赢，则王焰和颜安青自我祭献，燃烧真灵，重归凡俗，帮助【道】突次元壁。

如果【道】输，则祂自我湮灭，将另一半真灵还予周哲。

这也是道会将无尽位面中【至高】级别的存在全部清理净的缘故。

周哲境界突的太快，提前见到他，故事完结，会输。

周哲惨死在途中，道同样会输。

【道】，是周哲的神。

周哲，是【道】的。

二者本为一体。

今之前，的部分，一直被【道】视作可以遗弃的部分。

现在，【道】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演算了极数种可能，却独独漏掉了这个。

要说是什么铸成了道的失败？

道反复演算良久，得出了一个让祂觉得匪夷所思的答案。

是【】！

张妙然的存在，让周哲以超越演算，也赐予了【道】一场惨败。

【道】眼神平静，语气却有些烦躁：“不杀她，她会成为你进步的动力，杀了他，你会更有动力。”

“……”

“真是恶心的东西。”

想起张妙然的身影，周哲唇角微微上扬：“败犬的悲鸣。”

说着话，周哲抬起手，抢走了【道】手中的茶杯：“可悲的家伙。”

“你只是习惯了掌控一切的感觉罢了。”

“现实，什么是现实？”

“我心所在，即为现实！”

“即便这场赌局真的赢了，你也在大哥和二哥的帮助下，成功突了次元的壁垒，到达你认为的‘现实世界’，你又怎么能确定，那不是另一本小说的世界呢？”

【道】叹了气，地看了王焰、颜安青和周哲一眼，身影幻化成一团烟气，没周哲手中的茶杯里面。

周哲低着，闻了闻杯中茶叶的味道。

没有嗅出丝毫味儿，这才将沸腾的茶水一饮而尽。

至此，周哲的真灵烙印，彻底完整！

没有消化吸收的过程！

因为【道】的力量，本就属于周哲。

不过，【道】在灭之前，还是做了点事的。

愿赌服输的【道】，抹除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和绪，只给周哲留下了最纯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