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于休休的伞是红色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她踩着积水走得很快,滴滴嗒嗒,雨在伞上,在心上,她看到自己从那幢楼走进去——
有在聊天,声音在房间里,模模糊糊。
于休休集中注意力,想要听清楚些,还是听不清,她跟着声音进电梯,电梯的数字就在眼前,红色的,一个一个变化。
好熟悉的画面,她梦到过……
雨水在观光电梯的玻璃上流成了小溪,她伸手去抹,雨雾似是散了,却趋不开浓重的夜色。天是黑的,暗的,依稀可能对面的楼顶有一个男
,在雨中,黑色的衣服黑衣的帽子,她看不清脸。
是他!
梦里出现过的。
于休休慌地找手机,想把他拍下来。拍下来就好,她这么想,却意外发现——手机找不见了。
什么时候掉的?掉了手机,就像掉了魂儿,她慌起来,又怕又紧张,眼前却突地出现一个画面——
酒店房间里,唐绪宁坐在椅子上拼命抽烟,一个穿着薄薄沙裙的孩儿,坐在他面前的地毯上,在哭。
“绪宁,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就真的忍心杀死他……”
孩儿在说,在哭,在吼。
唐绪宁只是沉默,烟越抽越狠。
于休休觉得有点奇怪,唐绪宁不是不抽烟吗?而且他厌恶抽烟的,怎么自己抽起来?
可能是个梦。于休休意识到了。
但她没办法中断这个梦。
房间里的故事就像电视画面,一帧又一帧。
孩儿哭得很凶,她背对于休休,看不清脸,只有长而柔顺的
发,纤弱薄削的肩膀,窄窄的腰身,提示着她,这是个标准的“男
斩”。
“我不管,我是不会拿掉小孩儿的,你自己想办法。”
唐绪宁:“我爸是不会同意我和于休休分手的。思良,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们彼时相,能克服困难的。”
“你能克服,我怎么克服?再克服下去,我肚子就大了……”
“咱们……先做掉孩子好不好?我们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你不肯戴套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孩儿哭得撕心裂肺,“唐绪宁,不想和于休休分手的
,其实是你吧?哪有父亲管得了儿子娶哪个
?”
“于休休,呵,这种孩儿,我怎么看得上?思良。别拿她和你比,我犯恶心。”唐绪宁安抚着
孩儿,又
恻恻地说:“你再给我点时间。我有办法的……我爸在意她,无非是她家的恩
,还有她家的钱……要是他们一无所有了,你说我爸还会不会看重这种累赘?”
于休休打了个冷战。
她觉得唐绪宁这话有点不可思议。
明明就分手了啊?
他还要对她家做什么?
于休休混沌的想着,那边已经恩上。
少儿不宜的画面闯眼帘,她直觉好孩子不应该看,又有点愤怒唐绪宁这个王八蛋为了哄
孩儿去打孩子无所不用其及,她很想闯进去搧他耳光,一个激动,突然就醒了……
吁!原来是个梦。
梦里的唐绪宁还在处心积虑和她分手。
于休休觉得有点好笑——
噫,她突然吓住。看着眼前发着光的数字,不敢相信。
醒了,她为什么在电梯里?
那是个观光电梯,正在往上攀爬。
于休休瞪大眼睛,看着大雨疯狂地洗刷玻璃。
噼啪!
一个闪电击来,她又看到了对面那幢楼上的男,他像只黑鹰潜伏在雨夜,突然从天飞落——
“啊!不要跳!”
于休休疯狂拍打着玻璃电梯。
被紧张和恐惧抓扯的心脏,咚咚跳着,再一次从梦中醒转。
什么鬼?
又做这个梦了!
于休休搓了搓脑袋,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天。
慢慢地,她下床,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澡,换衣服,化妆,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描化自己的脸。
钟南要出差,走很久,她要去机场送他。
她怕,这次不去送,以后就见不着了。
于休休看了几次时间,很担忧赶不上飞机。可是,越是紧张越出错,不论她怎么化妆、梳,镜子里的自己都是凌
的样子,
红一次次涂到唇线外,怎么都画不好,直到钟南突然推门进来。
她吓住:“你怎么来了?”
钟南站在她的背后,从镜子里看着她的脸。
“来告别。”
于休休停下画眉的动作,看镜子里的他,“哥哥你一定要走吗?”
钟南嗯声,“你好好照顾自己。”
她撇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
钟南沉默了一会,“不见了吧。”
于休休鼻子有点酸,“为什么?你讨厌我?”
钟南:“不讨厌。但我给不了你要的。”
于休休:“你知道我要什么?我什么都没要,你就说给不了。”
钟南沉默,目光在镜子里与她对视,重重一叹,“保重。”
他转身,脊背僵硬挺拔,很快就走到门。
于休休突然站起来,一个飞身扑过去,扑向他,从背后紧紧困住他。
“哥哥你不要走。”
她是刚洗过澡的,光着脚,穿着白色的睡裙,长长的湿发披散在背后,在贴近时洒了他一身的水。他没有动,皱着眉,看她小猫儿似的撒娇,好一会儿,然后叹息。
“你能不这么任吗?”
“不能。”于休休有些委屈,“我就是这样的我。”
钟南扫一眼她的湿发,没有说话,把她拉进去,拿
毛巾过来帮她擦拭,“洗
要吹
,不要会生病的。”
于休休脑袋后仰,固执地靠在椅子上,不高兴地看他。
“你不走,我才要吹发。”
钟南举着毛巾,盯着她。
他的脸上有她洒弄的水珠,没有擦,有一滴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淌到下
,滑到喉结,在他吞咽的动作里轻轻一颤,滴落在于休休的额
上。
冰凉的。
他的声音也是,冰凉的。
“于休休,我说过,你要的,我给不了。”
于休休抬,双眼像小鹿似的盯着他,“我什么都不要!”
他皱眉扫她一眼,从兜里掏出烟,点火的时候,手指在轻轻的颤抖。
一个平静得没有绪的
,手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于休休奇怪地看着他的手,指节分明,修长白皙,很漂亮的一双手。
“钟南,你是不是很难过?因为没有父母,没有房子车子,受过很多伤害。所以,你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好?怕靠近,也怕失去……”
他不说话。
“不要怕好吗?你是不会失去我的……”
于休休听到自己期期艾艾地说。
钟南吸一
烟,弯腰抬起她的下
。
一丝带着烟味的湿气息靠近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