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询惊了个趔趄,连忙扶住墙,才没从梯子上翻下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原来,是那猫鹰飞了来,落在扎纸铺的一株纸扎摇钱树上。
那摇钱树高为八尺九寸,取的是八还九转,九九归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意思。
陆询从土墙上抠下一块小石子,屈指弹向猫鹰,将其驱赶走了。
缩在墙下,等了好一会儿,听扎纸铺院内并无动静,刚要再探
察看里面
况。
他惊觉不对劲儿,哪里传来叽里咕噜的细微响声。
他循声望去,一粒红豆正从铺子屋檐下滚过来,停在他面前,滴溜溜地打着转儿。
又不是秋收季节,寸不生、只有砖宽的墙
上,为什么会有豆粒?
那豆粒儿没了声音很长时间后,陆询见并无异常发生,这才试探着再次抬起。
一道亮光“嗖”地了过来。
他连忙侧,右手挡在面前,抓向那点亮光。
一个指大的东西被他攥实了,手心针扎似的一疼。
摊开手,一个寸长小儿,手里握着把明晃晃的小刀,委顿在手心里。
陆询手心鲜血迸出,将小儿染得半身红,半身绿。
那儿虽小,却是五官俱全,更奇的是居然身被牛皮甲。
一会儿,小儿苏醒过来,将手中刀一扔,跪伏在手心里,连连作揖磕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陆询见它居然会说话,更觉惊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撒豆成兵?
识海内,《洗冤录》哗哗翻动,停留在“异物卷”上。
一幅持刀小儿图像渐渐生成。
墙兵,半
兵属。
蜀异品相思豆,三月三
种于
寒之土,拣那五月五
极阳之
开花,于七月七
鬼相
之
落荚的豆粒为基。
于鬼门大开,气浓郁的七月十五
,捕捉怨气
重的冤魂,以
结魔胎之秘法,将其打
豆内。
期间,饲以作法之鲜血,伴以毒蛇蛊虫,以增加其戾气,祭炼七七四十九
即可大成。
大成之半兵,其身坚硬似铁,虽刀剑亦无法
之;其忠心比金真,纵身死亦不改意志。
注:唯有功德之力可解之。
陆询攥着小儿,退下梯子,笑着对关术还有玉玲珑道:“给你们看个好玩的物件儿。”
他摊开手心,小儿仍在不停磕
告饶,“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钏儿再也不敢了。”
小钏儿?
关术如遭晴天霹雳,呆立在当地。
一会儿醒过神来,饿虎扑食般抓向那小儿。
本在磕的小
儿,两手抱起扔在一边的小刀,蓝光闪过,将关术的食指划出道
子,黑血涌了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关术从怀里摸出把黑黝黝,沾满油墨的三角尺,不停挤压伤。
丝丝金光从三角尺上渗出来,融伤
,黑血很快变得鲜红,一会儿伤
就愈合了。
关术边用尺挤着手指,只把眼睛望向小儿,莫明其妙地突然说道:“天上一笼统……”
小儿手中刀一震,“地下…地下黑窟窿。”
关术嘴唇哆嗦得犹如筛糠,“黑狗身上花……”
陆询听关术对暗号似的背起了打油诗,以为他在套这墙兵的近乎,打它的主意。
就这诗谁不会,当即
道:“白狗身上肿。”
“你怎么知道?”关术与小儿同时喝道。
关术尺子一横,架在了陆询脖子上,“说,是不是你害死了小钏儿?”
自称小钏儿的墙兵扔了刀,连连摆手,“不对,不对!是金钏井里肿!”
金钏井里肿,金钏井里肿……
关术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再遭雷击,手中三角尺掉在地上,两手捧起小钏儿,老泪横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失踪的那天,陆家突然连夜填井就有问题……”
小钏儿拿手轻挠关术满是老茧的手心,惊喜地叫道:“你是阿翁?”
“是我,是我!”
“阿翁,我好命苦……”
小钏儿一句话没说完,身子一缩,变回了红豆粒。
“钏儿,钏儿……”关术撕心裂肺地大哭着。
隔壁扎纸店里传来骂声,“你老母的,关疯子,大半夜的不困觉,又嚎什么丧!”
关术正要回骂,陆询将红豆粒儿抓了过来。
红豆粒儿一回到陆询手心,沾上他的鲜血后,“叮”一声脆响,竟然又变成了手握小刀的墙兵。
她看一眼陆询,扔了手中小刀,再次作揖磕起来,“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小钏儿再也不敢了。”
“小钏儿!?”
关术一把将小钏儿抢了回去,只是到他手里后,很快又变回了豆粒。
至此,关术哪还不明白,定是陆询身上有什么法物,可以维持小钏儿变幻形。
他拾起三角尺递向陆询,“陆公子,不,陆仙师,你不是想要小老儿这把祖传的尺子嘛,给你了。只求你能救活小钏儿,求你了!”
陆询没有接尺子,反倒拿过红豆粒儿,于是,豆粒再次变为小钏儿,再次跪地求饶。
他“看”向识海中的《洗冤录》,翻到小钏儿所在的那页,一遍遍地思索着最后一句:唯有功德之力可解之。
关于功德之力,从一穿越,就听纸所化的朱安世讲过。
想来,这所谓功德之力,应该是由香火转化,蕴含在体内。
小钏儿沾染了自己的鲜血后,被解了禁制,是以能恢复几丝灵
。
关术见他沉默不语,将三角尺强行塞进陆询怀里,“仙师,求您救救我的儿,救救我苦命的钏儿。”
小钏儿突然叫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叫我的名字,说我是你的儿!我要杀了你!”
她拿起那柄小刀,两腿在陆询手心里一弹,跳起来刺向关术的眼睛。
“放肆!”陆询低喝一声,手一抬,将她重新攥了起来。
小钏儿只有白眼球的眼睛里,生出一个小黑点,“你…你是主?”
她瞪着眼看了会儿陆询,“不,不对,你不是主!我要杀了你!”
她边说着,两手抱起刀,用力往陆询手心里一,鲜血再次迸了出来,溅了她一身。
她眼中的黑点又膨大了一圈儿,瞅瞅陆询,再看看玉玲珑与关术,拿手搓搓眼睛后,疑惑地问道:“阿翁,阿母,是你们嘛?”
“哎,哎,是我,是阿翁!”关术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玉玲珑连忙否认,“瞎说什么呢,家是男滴。”
小钏儿耸了耸鼻子,“不对,你是阿母,否则,为何你身上有阿母的气息?”
“阿母!”
她大叫着,两腿一弹,扑向了玉玲珑怀里。
只是身体还在空中,已变回了红豆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