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就出了大门，往街道的另一侧行去——就在这街尾处，距离四十步的另一户家，也死了。

此时孙初芸却踏前数步，拦在了李轩的面前：“中郎将大，请问那位老太太的死因为何？既然你给那婢用了灵除煞丹，想必不是正常的中暑。”

面对孙初芸，李轩倒是没再做隐瞒：“是气！”

“气？”张岳抬看着天空：“今年的太阳确实很大，我没想到北京的夏天也会这么热。”

“你不懂就别说。”宫小舞摇着：“中郎将大说的气，不是太阳，而是一种特殊的毒煞。是文忠烈公《正气歌》的前序里面提到过的。蒙兀以七种毒煞折磨文忠烈公的身躯神魄，试图他降服，文忠烈公则以自身浩气敌之。是谓‘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

孙初芸就默诵道：“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可四寻。单扉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暗。当此夏，诸气萃然：

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气；檐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时则为米气；

骈肩杂遝，腥臊汗垢，时则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而予以孱弱，俯仰其间，於兹二年矣，幸而无恙，是殆有养致然尔。”

她忽然一惊，想起当今的北京城‘都城隍’，正是文忠烈公。

“这桩案子，与文忠烈公有什么关联？”

“我暂时还难下结论。”李轩已经走到了街尾那一户着白幡的四合院前方，他的目光幽冷：“如果这一户的死者，也与这‘气’有关，那我们就得去都城隍庙看看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