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喝刘文忠那杯酒并非是因为喜欢马酒，而是因为怕酒里有毒，谁知道那酒杯里有没有涂了毒药。

过一杯后，秦川便开门见山问道：“刘老哥在此等候，为的是那批建首级吧。”

刘文忠脸色有些尴尬，很快又哈哈大笑：“秦老弟果然子豪爽，快快语，没错，老哥此行为的便是那些首级。”

“既然如此，刘老哥应该已经听说，秦某以真二十两一级，和鞑子五两的价格，卖了一百给大同巡按王大了吧。”

“知道。”刘文忠点点，“但老哥不打算用银子买首级，而是用……用老弟的命和前程。”

秦川眉一皱：“此话怎讲？”

“老弟应该还不知道吧，前些子，东阁大学士温大和晋王世子上奏弹劾秦老弟打家劫舍，为祸乡里，皇上已经派了两路马前来静乐和岚县调查此事，一路乃是山西新任巡抚许大调派的都指挥使杜大，另一路嘛……呵呵，连老哥我也不知是谁。”

“就老弟在静乐和岚县做的事，恐怕是瞒不住的，就连老弟这数百真首级，恐怕也只会沦落为他功绩，用不了多久，老弟你上这顶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但，若秦老弟肯让一些首级出来，老哥我必然会将奏本直达天听，奏明老弟奋勇杀敌之功，还有老弟在娄烦县民如子廉洁勤政之政绩，甚至……来静乐暗查的另一路马，也能帮老弟打点打点。”

“届时，不说这顶六品百户的乌纱帽了，就是三品四品的指挥同知或指挥佥事，也是手到拿来的事。”

听到他的话，秦川不急着回应，而是低垂眼帘陷沉思。

刘文忠也不着急，只有滋有味地喝起酒来。

良久，秦川忽然开问道：“老哥想要多少首级？”

刘文忠伸出两根手指：“两百真，两百鞑子。”

“这么多首级值五千两银子，太多了。”

“那……秦老弟可以让出多少？”

秦川伸出一根手指：“一百级真，一百级鞑子，而且……我要宁化千户所的董梁和镇西卫指挥使薛东亭这两位大出点事，不要他们死，只需要他们罢官或者贬职就行了。”

“至于升官……我只要宁化所的千户一职，其他卫所或营兵的官职，一律不要，宁愿继续当我的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