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室里的光线不太明亮，船舵型的黑铁吊灯在顶摇摇晃晃地盘旋。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艾德张开双臂，很老实地配合搜查，毕竟自己身上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物品。

一旁的弗兰克先生拿起搜出来的烟卷。一指长、由报纸卷成，因放在袋里而变得皱的。

“怎么抽这种劣质卷烟？”

他有些嫌弃地捏了捏香烟，脆弱的纸皮顿时碎作一地。

“手里没闲钱，只能凑合着过过瘾。”艾德耸了耸肩。

市场上售卖的香烟一般2-3便士十支，而像这种手工卷烟只要1便士就能买到二十支。

“先抽我这个吧。”线弗兰克从上衣袋里抽出一包塞给他，烟盒上的五芒星商标闪烁着诱的亮蓝色：

“好好，将来钱少不了你的。我先回去了，安德罗，有事再联系。”

艾德心领神会，接过香烟盒揣进袋，嘴上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刀疤脸青年正想开，门外传来了其他成员的声音：

“安德罗大哥，审完了。您看看吗？”

安德罗点点招了招手，一个已经被拷打得不成形的男被拖了上来。只见他皮开绽、神志不清，瞳孔中倒映着铅灰色——那是失去希望的色彩。

“为了一瓶小小的蜂蜜，搭上自己的命，值得吗？”安德罗打量着对方，狞笑说道，“收拾一下，待会儿送他去0号房。”

男本就萎靡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身体不住地颤抖。直到张开，艾德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求饶——原来他的舌已经没了。

直到打手将男拖走，安德罗才在凳子上翘起腿，缓缓开：

“千万别学他，强尼。做这行不光需要机灵和力量，还需要忠诚与本分。”

“……现在，我需要你接替他的工作，当个采蜜工，怎么样，有胆量做吗？”

“当然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艾德就像他这个年纪的小伙子该有的模样那般，一答应下来：“可是老大，我没过这事，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好。”

“我会带你先观摩一遍，至于能学会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安德罗满意地笑了起来，起身带艾德来到了“地下蜂箱”：

这里一共被分为0-3号房，共四个房间。除正面的钢铁门外，仅能通过控制室的观察窗瞧见里面的景象——

3号房里，在一坨蠕动、有孔的血山丘上，蜂群进进出出，每只足有半只拳大小。通过血橙色的豹点式斑纹很容易辨认，那便是织血蜂。

这座血山丘由数活猪拼接而成：四肢扭曲重新排列，猩红色的蜡质在皮肤上流淌、黏连，形成蜂巢状的孔，看上去像一块令作呕的酪。

更让感到不适的是，这些被做成蜂巢的猪仍然活着，无意识地挣扎、蠕动，化的血不断从孔中渗出，好似炼狱中的景象。

天呐……

虽然已经在伊顿先生给的资料和图鉴里了解过织血蜂的习，可艾德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安德罗拉下控制杆，大型制冷机轰鸣运转，蒸发器将空气的温度逐渐降低。

当温度指示器到达20°c，蜂群的活动便逐渐迟缓、呆滞；而当温度指示器降低到10°c时，它们彻底失去了活力，怏怏地躲回了巢中，不再活动。

随后，钢铁大门开启。一个身披棉布铁甲的采蜜工推着手推车进了房间，车上摆放着捆起来的、被敲晕的活猪，还有一罐罐普通蜂蜜。

只见他将活猪踢倒在地上，一手拎着砍刀，一手拿着铁桶。在蜂巢边缘切割下大约1/3的块装进桶里，留下普通蜂蜜匆匆离去。

这些块经过炼之后就会变成珍贵的血蜜。整个过程极为迅速，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

“怎么样？这活儿不难，但是讲究一个手疾眼快。制冷机开太久会伤到这些娇贵的小蜜蜂，所以必须速战速决，明白了吗？”

安德罗饶有兴致地观赏着那座血蜂巢，像是在品鉴艺术展上的雕塑。

“明白了。”

“明白了就换衣服吧，你是个有本事的，我稍微给你加点难度。”

打手送来了同一款式的棉布铁甲，金属的铁面网罩与剑斗用的护具有些相似。换上之后，艾德顿时感到笨重了许多，看来要在15分钟内完成任务绝非易事。

他换好衣服，站在0号房门，很快有为他送来了“货物”——

正是之前惨遭毒打的那位男。此刻他正被五花大绑，眼中满是凄厉绝望。

“这是……？”

尽管知道言多必失，可艾德还是忍不住开道。

“这是背叛者的下场。这想偷偷把采来的血蜜带出去，结果现在他要成为原料了。送他去0号房，顺带采些血蜜回来。”

安德罗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仿佛与牲畜对他来说没什么两样：

“记住，10分钟后制冷机就会停止工作，20分钟后蜂群就会逐渐苏醒，最多25分钟它们就会完全醒过来，到时候为了防止它们跑出来，我就不得不把你锁在里面了……”

“去吧，强尼，千万别让我失望……”

他一把拉开铁门，冷风扑面而来。

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恐怕没有。如果拒绝，可能我也会成为蜂巢的一部分。

艾德狠下心来，推着手推车冲进蜂房。

不过是个毒贩，艾德，你已经杀了那么多，鼠王、老乔治……还有坤图先生，你也差点杀了他。眼下只不过是又一条命而已。

他这样告诉自己。

与其他三个蜂巢不同，0号房的蜂巢是由铸成的。这是最高级、最昂贵的血蜜，同类血中的物质，能够最大程度刺激的神经。

血腥而甜香的气息迎面飘来，他见过食尸鬼、狼、恶灵，可眼前这坨块比它们加在一起还要扭曲可憎十倍——

数张脸被蜂胶粘合在一起，只剩眼白的双眼鲜血横流，用变形的狰狞容貌低吟着无法理解的话语。

肿胀的五脏六腑早已被改造成蜂虫的乐园，他们活着，却生不如死。没应该承受这样的折磨。

艾德感觉鲜血直涌脑海之中，耳畔不受控制地嗡鸣作响。

他看到其中一张血淋淋的面容，被剥去了皮肤，没有鼻子，眼球也少了一个。而它似乎也注意到了艾德，张开血盆大，似乎想要发声，却只吐出了蛆白色的蜂虫。

后退了一步，艾德决定先处理被捆住的“原料”，他将男搬下了车。

半死不活的男从到尾没有一点反抗，但当艾德去拿砍刀与铁桶时，他却开了：

“求求你，杀了我。”男恳求道。

我不能。蜂巢必须由活制成，假如我放过你，安德罗绝不会放过我。艾德的内心辩解道。

见艾德并未言语，男痛苦地蠕动挣扎，就像被踩烂在街道上的蚯蚓。

“闭嘴！”艾德终于还是一脚踩在他的勃颈上，男当场昏死过去。

安德罗不会满意的，他想看叛徒受苦。我真是个蠢货。

制冷机的轰鸣声已经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