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一直到手握胜券了，才忽然一下子出来，似乎也是他的行事风格！

可是……不应该呀！

老戴不是这种！

再说了，在天宇有线忽然发起对柠檬有线的收购之前，自己可从未都没透露过对柠檬有线感兴趣，所以，老戴的关注焦点，也从来都不是这一块儿！这件事，本就是因为天宇有线出了柠檬有线的狼狈，自己才临时决定上阵的！

甚至连南方电视网这个竞争对手，之前都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老戴跟彭向明又的确是一向并没有什么，他怎么可能会从那么早就开始帮助彭向明构思和布局了？

倒是最近忽然拿下南方电视网这一下，更像是他能想出来的局的点子——但问题依然存在，南方电视网一直都摆出一副对柠檬有线势在必得的架势，就算他戴毅平能掐会算，也很难算出，南方电视网居然会同意出售吧？

有些……邪门！

吸一气，脑子里把事又过了两遍，仍是百思不得其解，冯远道拿起手机，想要拨号，却最终没有把电话打出去，而是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往戴毅平办公室的方向走过去。

那边居然大门敞开。

他的助理有些尴尬和为难地站在办公室门，正往里不知道看着什么。

冯远道初时有些诧异，等走近了往里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硕大的办公桌上，摆着个大纸箱子，箱子里已经放了不少的东西。

主要是书。

还有戴毅平养的一盆刺球。

他目瞪呆。

“冯董好！”

戴毅平的助理一声问好，惊醒了冯远道，也顺带惊醒了办公室里的戴毅平。

他正在收拾东西，闻声回过身来，见冯远道正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就笑着说：“冯董来了？请进请进，小周，去冲壶茶！”

冯远道忽然大步迈进去，面色紧绷，“不用了，小周你出去！”

小周赶紧快步退出，还顺手给带上了门。

“怎么了？连杯茶都不喝了？坐吧，我给你冲！”

戴毅平面带平静的微笑。

然而冯远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再说出话来，语气森然，似带着无穷的愤怒，“真的是你？让彭向明去找南方电视网收那8%的主意，是你给他出的？还是说之前他那一系列的动作，都是你教的？”

戴毅平闻言笑起来，点，“这回是我，之前不是。”

“为什么？”

冯远道声音低沉，尽管刻意压住嗓音，但那种愤怒，还是溢于言表。

戴毅平也终于收起笑容，面色平静下来，“还。”

冯远道愣了一下，“还？”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这个所谓“”，是指的什么了，随后怒极失笑，“我还真不知道，你戴毅平居然还是一个可以因私废公的？或者，我是不是可以说的更难听一点，叫什么？吃里扒外？”

戴毅平并没有被激怒，表依旧平静，“所以，我辞职。”

冯远道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只是怒视着他。

但以他的智慧，很快就想明白过来——不必把话说的那么难听的！

自猝然发动那一刻起，彭向明就已经手握超过半数的权了，之后更是凭借着三大投资银行的强势，一直都继续收，哪怕是137家机构和个联名反对他们的退市私有化，哪怕是证监会最终不批准，退市私有化一时不成，他手里也已经掌握了绝对的优势，这次不成，之后也会有一百种方法能够私有化——大东想要玩死小东，从来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市场上面，各种各样大气的小家子气的种种案例与骚作，一抓一大把。

戴毅平往法国跑那一趟，“顺嘴”给彭向明提了一个建议，最终居然还被彭向明给办成了，直接拿下了南方电视网手里的那8%，充其量只是帮助彭向明提前完成了这一步，且让他们的退市私有化名正言顺、理正辞严，不至于导致吃相太难看、被外界诟病而已。

谈不上背叛，更算不得吃里扒外。

只是顺势而为。

彭向明本来就坚决拒绝跟任何一方进行谈判，共同持、共同管理的思路，本身就是各方面的一厢愿罢了。

不到半分钟的工夫，冯远道就已经彻底想明白了。

也再次冷静下来。

四目对视。

两边都很平静。

冯远道吸一气，又缓缓地长长地吐出来，最终说：“不必的。辞什么职！”

戴毅平闻言一笑，说：“还是要辞职的。”

冯远道露出些不满，“这次柠檬有线失手，又不代表以后就没有类似的机会了！再说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要强推的，失手了也不怪你，你又何必……”

戴毅平只是摇。

冯远道终于停下话，平静地看着他。

戴毅平缓缓道：“冯哥……属于咱们的时代，过去啦！我之于你、之于东胜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冯远道闻言一愣。

戴毅平沉默片刻，又说：“你不要觉得我说话难听。自从当时你让我去找彭向明，无论如何要把《盗梦空间》的发行权拿下来，我就知道，我之于东胜，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冯远道张了张嘴，半句话却又噎在了嗓子里。

他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戴毅平的潜台词——在过去的十几年，东胜传媒一路壮大的过程中，几乎每一步的大跨越、大发展、大收购，都是戴毅平一手策划、一手促成的——冯远道忽然就有些后悔。

《盗梦空间》的发行权，再如何是个赚钱的生意，又何苦为此寒了戴毅平的心？以他这些年来的功绩、成就，自己又怎么能他去向一个他并不喜欢的所谓“婿”，去哀求一笔也无非就是多赚几个亿的生意？为此伤了他的颜面？

“毅平，我……”

戴毅平摆摆手，“冯哥，不必多说了。论做事，我不如卢总，他既有远见卓识，又不缺脚踏实地，实在是个能做事的。论管理，无论是力架构，还是常的毛蒜皮，我也帮你分不了忧，这方面，付总擅长，他这格沉稳、做事周到、春风化雨，实在是个称职的大管家！”

顿了顿，又说：“唱片那一块儿，关总做的也算称职。虽说小聪明多了些，做事喜欢走捷径，有时候不免有些偏狭，但总体而言，唱片公司在他手里，是能稳住的。孙总管院线，也不差。王昱管经纪这一块儿，格局略小了点儿，以后你应该稍微多一些的提点她，让她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

说到这里，戴毅平笑笑，“哪……从来都赚不到自己的见识和格局之外的钱，偶尔走大运赚到了，也一定会很快就赔掉的！”

冯远道早已听得心动神摇，满面凄惶。

他知道，戴毅平这是真的要走了。

戴毅平又说：“之前的那次会上，卢总说得很好，是时候收拢一下了。收拢一下心，也收拢一下自己的野心。就当下东胜的架构，已经很好，比较完美了。拿出几年的时间来，就像卢总说的那样，潜心砥砺。然后再考虑进一步发展和扩张，才是王道。现在脚步还有点虚，不适合再迈大步子了！”

“毅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