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的更开心了。“我喝汤，喝汤。”

狐狸一边陪老说着话，一边到边上熟练的拔毛生火，给老煲汤。又找来一些青菜认真清洗，似乎是打算再做一道素菜。

法海在空中愣愣的看着，半天都没再说出一句话。这样古怪的妖怪，他未曾见过，更未曾听说过。

敖辰道：“这只狐狸不是什么好妖，身上戾气不比镇江府的那只少。只是在一年之前，它和一只狼妖争斗受了伤。被那老儿子发现，看它可怜便带回家喂养。”

“如此说来，这狐狸是来报恩的。”小法海想了下，又问道：“那老原来的儿子呢？”

敖辰道：“死了，狼妖所杀。”

小法海目光一寒：“狼妖何在？”

“还活着，但不重要。”敖辰道：“且说这狐妖，小师父打算如何处置？”

小法海沉默片刻，道：“替恩奉养老母，是为善。偷村之，是为恶。可饶其命，但需止其偷盗。”

敖辰道：“老的田地为他所占，方和儿子被赶出村子。狐狸所偷之，也是强占田产那家的。”

小法海皱了皱眉，道：“因果皆有报，但……”

“先别急着下定论，这里面还有事呢。”敖辰道：“正如方才所说，这狐狸并非慈悲之妖。偷只是因为那家还有，偷光后他便会偷猪偷牛。等没得可偷了，它便会杀报恩。”

“伤命，当诛。”小法海杀机再显。

“如此，瞎眼老无奉养。”敖辰道：“必死。”

“这……”小法海眉又皱了起来。

他并非不知善恶，但从来都是妖分明。凡为恶，自有凡间法度。法度不能管束，亦有因果业力。至于妖，杀就是了。

法海从来没有想过，当和妖纠葛在一起，会发生什么。眼前这么复杂的况，更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施主。”小法海思索了一会，看向敖辰：“你让贫僧来见这只狐狸，又告诉这些事。莫不是想要教导贫僧，妖有善妖，有恶。不可因类二分，只以善恶度之么？”

“小师父佛法，明道理，我可不敢教你什么。”敖辰很庆幸自己没有把小法海当一般小孩子对待，这份悟和敏锐都非常所比。

敖辰道：“我只希望你看到更多真相，不要被表象所蔽。至于看清之后怎么做，那便是小师父自己的事了。”

“如果我现在去杀了狐妖呢？”小法海问：“你也不拦？”

“不拦。”敖辰答。

“为何？”小法海追问。

“因为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敖辰道：“只要明辨虚妄，遵循本心，又何必管他言语。”

小法海想了下，道：“就如施主在钱塘县做的那样？”

“小师父真是执着，现在还惦记这事……好吧，可以告诉你。”敖辰白了小法海一眼，道：“那些让我很生气，但我确实不会杀他们。不过这与仁慈无关，而是我需要他们活着。”

“不明白。”小法海摇。

敖辰道：“不敬龙族者众多，不单是辱我之。甚至那些怨恨他们，被他们牵连的，或许还不如他们。只不过那些没有得到机会，才可以站在其他的立场上。

所以我需要他们活着，把对龙族的恐惧留在心底。后当再有辱及龙族，他们就不会坐视不理。”

小法海问。“如果这种恐惧留不住呢？”

“那就杀。”敖辰答应的很痛快：“这样旁就会知道，他们就算遗忘恐惧，而我却不会。没有了侥幸，恐惧自然会长存。”

小法海摇：“施主所为并非正途，贫僧不能苟同。”

“这是我的做法，不需要任何认同。”敖辰道：“换成小师父你，会有你的道理。若是你我遇到同一件事，且产生了分歧，是斗法还是论道，则是另外一件事了。”

小法海没说话，显得有些困惑。

觉得这青龙似有些道理，但有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看着小法海有些迷茫的样子，敖辰暗自出了一气。

心说马勒戈壁，谈法论道搞不定，拿诡辩论忽悠瘸你总是不成问题。

但敖辰也只是适可而止，没打算继续说什么。

直接掏出一个牛皮卷，丢给小法海。

“是什么？”小法海打开看了看，是一张地图。

杭州府镇江府什么的都有，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动物图形，稀稀拉拉的标注这各种地方。

“沩仰藏妖图，算是个残缺版，一个月只能找到这么多。”敖辰道：

“里面的妖怪是善是恶，我没有全部调查，查了也不会告诉你。如果没兴趣，随手扔了便是。但如果想探索真理，便从实践中去探索吧。”

小法海拿着地图，手明显紧了紧。

“施主为做这些？”小法海看向敖辰：“你究竟有何意图？”

“意图有很多。”敖辰道：“我愿意，我高兴，我喜欢，我想看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总而言之，我不会涉你的决定就是了。”

敖辰没有养成熊孩子的经验，但小法海也不是一般的熊孩子。无论心智还是见识，都很有些小大的意思。

这样逆天的佛二代，让他自己去悟会更有效果。

十多年后的大法海，从白青二蛇身上有所悟。现在准备这么多试验品，不信会比那两条蛇差。

另外，敖辰也不想把力都放在小法海身上。

那两个妖娆骚气的蛇美，该是时候去见一见了。

若能忽悠进九龙台，对任务也是变向助力。

整天含着个黑山老妖四处窜，实在是乏味的很。弄两个睡美含进去，那感觉肯定不一样的多。

…………

《金山寺大事记》

法海禅师行脚至小山，见狐妖窃村之，欲斩妖除害。逐狐至顶，见一瞽妪。狐以妪为母，煲汤送饮。方知瞽妪之子救狐死，狐报恩替养。所盗之，亦恶之家者。禅师惑时，神龙天降，赠藏妖图。禅师持图寻天下妖，辨善恶，寻至理，创新道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