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铜钱弹了出去，在空中转圈。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陈左手放平，铜钱啪嗒落在掌心，与此同时，一道光亮自陈脑海划过。

紧张。

陈两侧太阳突突直跳，血压上升，脉搏急促。他左手依旧保持摊平状态，右手覆掌盖在左手掌心。

这一次，金手指会选择正面还是反面呢？

陈很想看却又不敢直接去看，他用力吸一气，右手缓缓揭开一道缝隙。他脑袋不经意地扭向旁边，只用眼角余光瞟过去。

感觉，就像高考之后查询分数的学生。

反面反面反面！

光背光背光背！

陈在心底反反复复祈祷，然而眼角余光好像瞟到了字体。

正面吗？

陈将自己的右手完全挪开，两眼凑上前，切切实实地看到宣武通宝四个字。

金手指选择了正面，陈体内的确有冼墨白留下的剧毒，他必须每隔七天吃下一粒药丸，否则就会死。

刘公公没撒谎。尽管他虚构了陈的家庭和家，但没有虚构陈体内之毒。

完蛋。

陈全身都止不住地剧烈颤抖，他看着那枚灰不溜秋的药丸，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腾起。

不吃就会死！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提醒，音量从小到大，渐渐变成咆哮。陈抖抖索索地将药丸送到嘴角，求生本能支配着陈的思想及行动。

现在吃下这颗药丸，就等于继续屈从……

不！

陈忽然一掌拍在桌面，拍得桌上那碗清水摇摇晃晃，甚至洒了出来。

左手紧握药丸，陈迅猛起身钻出房间。

昨夜方才下定决心，为何到了今早就突然变卦？

陈啊陈，我还真的瞧不起你！

阳光，从天际斜眼。陈一边怒骂自己，一边冲向后花园的小湖。他要趁着此刻血气方刚，将那颗灰不溜秋的药丸丢湖中，从而断了念想。

就算体内真的有剧毒又如何？

反正到了这份上，陈必须给自己停药，即便最终会死，那也是拉着钟平、殷百川等等混蛋一起去死。

叫你们欺负我，叫你们耍手段，叫你们在我额刺出难看的疤痕，叫你们谋划太子换质押这个主意！

大不了，我陈跟你们这帮混蛋同归于尽！

至少鱼慕飞将变得安全。

几分钟以后，陈便冲到小湖岸边，他左手向后伸展到最大幅度，准备将手中药丸远远丢湖水中央。突然，那条会飞的赤红鱼凌空跃起，阳光映照下，仿若最美的画。

嗖~

赤红鱼跃出水面后并未直接掉落，而是空中拐个弯，划出曼妙弧度。

它真的在飞翔，矫健身姿充满力量和美。

陈最终没有将药丸丢进湖水，因为湖水中有鱼，药力恐怕会散开，毒死水里自由自在的鱼。

想来想去陈又朝茅坑走，这次他没有迟疑，远远站在茅坑外，瞄准之后，药丸不偏不倚地落进去。

搞定！

陈嘴角含笑，不紧不慢地走回房间。接下来陈哪儿都不准备去，他只想待在房中，独自面对命运的审判。

命运吗？

去他的狗屎命运。陈绝对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被刘公公那阉主宰。

进门时恰好碰见鱼慕飞，她正在打扫卫生，见到陈，鱼慕飞柔声道：“早餐一点都没吃吗？”

陈缓缓地摇摇：“没胃，你全都收走吧。”

“哦。”鱼慕飞皱了皱眉。

陈忽地想起什么，语速很快地道：“你跟厨房说一声，中午我要吃血浆鸭和清蒸大闸蟹，如果有食材有调料的话就赶快做，没有的话就赶快去买。”

鱼慕飞抿嘴一笑：“知道啦，殿下。”

陈刚才点的那两道菜，是他心所好，如果中午不吃，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吃了。说起来，倘若条件允许，陈想吃一桌最最丰盛的满汉全席。

那么除了吃以外，还有没有别的愿望？

毕竟，等到体内剧毒发作，陈很可能玩完。而在死亡之前来一个临终关怀，此乃类文明进步到高级阶段的显著标志。

嗯~

陈咬了咬嘴唇，别的愿望肯定还有，只是不好意思向鱼慕飞提出来……

英俊脸庞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愁云，陈把房间所有门窗打开，他恋恋不舍地抬，看了眼蓝天、白云。

接着双腿像灌铅般挪回又长又宽的大床，四仰八叉地躺平，闭眼，回溯此生。

……

中午。

想吃的血浆鸭和清蒸大闸蟹上桌，陈吃得很嗨，短暂忘记了痛苦。

晚上。

想吃的贵妃和貂蝉豆腐摆上餐桌，陈同样吃得很嗨，未曾察觉任何痛苦。

望着窗外夜色，陈心想，我整个白天的忧郁，难道都是白费？说起来，还是让那些忧郁白费了更好。

瑟瑟发抖、坐立不安、诚惶诚恐、欲哭无泪，在某个瞬间，甚至还想冲出去再找钟平拿一颗药丸。

这，就是陈白天时的状态。

杞之忧吗？

陈慢动作伸出双手，从顶百会开始，按一按额，按一按眉心，按一按中，按一按脖子，按一按肚脐眼……

总之检查了从发梢直到足跟的每寸肌肤和每个位（想象中的，其实陈根本不晓得位在哪），根本没有发现任何反常，既不痛也不痒。

冼墨白的剧毒是假的？从到尾都是在骗我？

呸！

害我吃了多少次那么苦涩的药丸！

陈狂喜，尔后，又有那么一点不高兴。因何而喜自然无需多说，而不高兴，则是金手指居然妄下判断，误导了陈。

假若金手指并没有那么靠谱的话，陈之逆袭便蒙上一层影。

夜色渐渐浓郁，陈的心有时悬起来有时放下去，整个的状态非常不稳定。他几次三番从发梢到足尖检查，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银月当空。

昨晚根本未曾合眼的陈终于捱不住，迷迷糊糊地进梦乡。

糟糕~

怎么甫一做梦，又梦见那条被无形墙壁困住的幼龙呢？

陈开始向那条幼龙问话，幼龙什么也不说，陈絮絮叨叨地继续问，幼龙则只是看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讲出来。

就这样不知过去多久，陈忽然感觉胸闷得慌，紧跟着，胸被挤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有又腥又咸的味道朝喉管涌去。

“噗！”

陈猛地直起半身，一黑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