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有罗三愣子平时会来韦宝家偶尔混饭吃，因为罗三愣子的父亲生前和韦达康的关系很好，刘春石是罗三愣子的好友，范大脑袋是韦宝家的邻居，现在因为韦宝忽然‘厉害’起来了，这几天大家都在一起，所以三个没事做的很愿意跟着韦达康和韦宝。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韦达康也因为儿子的‘变化’，这两天整个的面貌随之不同了，再不似往常总是一副睡不醒，畏畏缩缩的样子了，红光满面的，有些亢奋。

五个说说笑笑，来到了郑忠飞、郑金发家。

郑忠飞家也就是介于中农富农的阶段，还算不上小地主，家中并没有佣，跟韦宝家一样，也只是三之家。

此时郑忠飞正在偏房中装模作样的大念四书五经，郑金发坐在厅堂门抽着烟，郑忠飞的娘则在郑金发边上做针线活。

院门没关，韦达康在门打招呼道：“甲长，给你家送些馒来。”

郑忠飞顿时停下了读书，伸张望，郑金发眼睛一亮，站了起来，皮笑不笑道：“来了啊，这时候刚过年不久，元宵未至，送什么馒啊？”

韦宝暗忖你倒是装的像，整个金山里谁家还会不知道我在山海关拿了书法比赛名的事？

“没啥事，就是感谢一下甲长平常对我家的关照。”韦达康点哈腰道，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也哈着腰，似乎这个郑金发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物。

韦宝一直站在韦达康身后不出声，觉得韦达康说话办事还行，并不像是附近乡邻感觉的那样，只是一个老实，甚至有些蠢笨的，韦宝甚至觉得自己的这个‘爹’，比平常都要强一点。穷志短，穷就是原罪，穷就会显得笨！显得老实。事实并不是这样，穷的表象只是遮掩了一切优点，而不是说这些优点消失了。

郑金发依旧板着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踱步到了跟前，将烟锅子往鞋底上磕了磕，看了眼韦达康捧着的四个馒，冷淡道：“这就是你家送来的馒？我一能吃四个。”

馒虽然小，但是你说一能吃四个就太夸张了，要是依着韦宝的个，很想当面呛声，让他一吃四个看一看，保证立刻噎死！却硬生生忍住了。

“甲长，别嫌小，发给乡邻们的馒，也都是这个个，我家穷，只能表示下心意。”韦达康囧的涨红了脸，仍然尴尬的陪着笑脸。

“老韦拿了东西来就可以了。”郑金发的老婆过来道，“听说你们家韦宝现在有出息了，到山海关拿了书法比赛的名，恭喜你们啊。”

“谢谢嫂子。孩子运气好，没啥的，比不上忠飞进过学，忠飞才是真正的读书。”韦达康一直捧着馒，郑金发也不来接，见郑金发的老婆过来，自然是不得，急忙递出去。

郑金发的老婆刚要接过来，被郑金发用烟杆子将手挡开了，郑金发看着韦达康道：“你家现在也有钱了，你们家的帐，是不是清一下？”

韦达康一听见帐，脸色就变了，急的支支吾吾道：“甲长，今年这样的时节，您也不是没有看见，我家别说没有存粮食，连土胚房子都被压垮了，上哪儿有钱还账？再说，整个金山里也没有听哪家说这个时候被催账的啊？去年的利息钱是不是能再缓一缓？这还是大正月呢。”

这时代苛捐杂税很重，韦宝清楚每家都欠了一债，很多家的债务都是代代相传下来的，韦达康从成亲之后独立支撑一个家庭，就继承了自己爷爷手里留下的债务，当时好像是欠下四两三钱银子，到了现在，已经变成多少了，就不知道了。

明末老百姓过不下去，都是天灾伴着祸，尤其是北方的老百姓，要收成没有收成，关外又到处不太平，朝廷为了筹钱，农业税收都收到了十多年之后，到了崇祯末年更加夸张，有的都收到了八十年之后了！还动不动派生出一堆新的杂税。

老百姓别说还账，每年能还一部分利息都很难，利息又都是高利贷，欠账金额只会累积增加，越欠越多。

“缓一缓？我听说你家现在有钱了呀，你儿子得了四两纹银，少说也应该先还上这四两吧？你家总共欠下26两9钱银子，一直拖着不还，不是成了烂账？”郑金发板着脸道。

“甲长，真没有剩下这么多，我家小子是在山海卫得了四两银子，但他花钱厉害，昨天中午请忠飞吃了饭，后面又买了一些粮食，现在就剩下四小贯铜钱了，一会我就都拿过来，再做几个大馒送来。”韦达康低着，不敢看郑金发，吓得说话都结结的了。

韦宝叹气，已经看出来郑金发是故意在刁难自己家，这年，一亩地，还是好一点的一亩地，也不过三两银子左右，这些地主富农手里的资本不是地，而是这些烂账！掌握了账务，就掌握了土地上耕种的农户，这才能形成整个大明的农业体系，甚至是国家体系。

整个金山里的土地加起来，顶多一千多亩地，顶天就是三四千两纹银，但是整个金山里的账目加起来，赤贫的老百姓，至少积欠地主阶层达到六千两以上！甚至上万两银子，只多不少。

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金山里呢。

而且，农户们欠下的这个钱是永远都还不完的，这年又没有买彩票的事，也不存在中彩票的可能，所有的职业都是世袭的，一辈子是农民，十辈子都是农民，只能祖祖辈辈的无限循环。

什么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这样的话，都是哄鬼的，在大明，穷者恒穷，富者恒富！

见父亲被怼的满是汗，韦宝却一点办法都没有，默默的站着，‘感受’这份贫苦农民该尝受的辛酸滋味。

罗三愣子，范大脑袋和刘春石三也在一旁帮着韦达康说好话，说些让甲长开恩，宽限时之类的话，韦宝才清楚三为什么要跟着来了，给甲长里长送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这是来帮忙劝说的。

“你们三个住，这里到你们说话了？你们三个家里合起来，少说欠我上百两银子，你们也回去想想早归还！特别是罗三愣子和刘春石，你们两个听着，别以为家里死光了，账目就抵消了，大明律规定的欠账是父债子还的！”郑金发说着风凉话，目光却一直盯着站在一旁的韦宝看，“老韦，你儿子昨天请我儿子吃饭，那是他自己要请，你不是想让我把饭钱算给你吧？”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韦达康急忙辩解道，“我不会说话，甲长别往心里去。”

郑金发盛气凌的哼了一声。

韦宝算是彻底明白了，都是冲着他来的，看了眼在偏房窗户那里伸着看热闹的郑忠飞，郑忠飞见到韦宝的目光过来，急忙将缩了回去。

劳资不就是拿了个书法比赛的名，关你们家什么事？把你儿子给比下去了吗？韦宝无奈的抱着胳膊，打定了主意不做声，免得给韦达康添子，26两9钱银子，实际上韦宝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如果是卖的话，按照十斤一两银子来算，得卖出去270斤左右的，在这种天气，又没有马的况下，一时半会还真的不容易凑齐，加上为了不让周围的起疑心，韦宝也没有打算很高调的一次拿出大批粮食让金山里的发现，所以，他估摸着最少也得一两个月才能凑够27两银子，暂时只能隐忍了。

“说话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都哑了？”郑金发终于露出了笑容，用烟杆子怼了一下韦宝的胸，“哎，小崽子，昨天我看你挺能的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