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村子中央，那株枯藤老树旁。

发花白，满脸褶子，衣衫褴褛的老箕坐树下，嚎啕大哭。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你不是我儿陈池……你这个怪物！你把我儿怎么了！”

“儿呀，为娘在这里……你若是还在，快快应娘一声啊……”

老倚靠着树，胸脯起伏，泣不成声。

她歇息了好一会，方才颤颤巍巍地离开大树，伸出双手，想要去捞陈池。

她的双眼浑浊、泛黄、空，就好像烧化的老蜡，显然早就已经瞎了，只能通过声音去辨别方向。

扑通！

老捞了个空，身体重心不稳，狠狠摔倒在地，撞得血流，满嘴泥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你还我儿……还我儿呀……呜呜呜……”

冷的少年低下，淡漠地看了眼低声啜泣的年迈。

“瞎老太婆，我辈不杀你，已经开恩了。”

被妖怪附体的少年发出一声嗤笑，对老吐出一浓痰，随后抬脚跨了过去。

李九娘转看向周逸。

和尚的表并没有太多变化，英俊的脸庞静如止水，眼皮耷拉，只是低喧了一声佛号：

“我佛慈悲。”

微凉的声音，在起风的村渐渐飘远。

村的大槐树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拍着胸脯做着某种承诺。

……

你懂便好。

因为小僧，却是不太慈悲的。